梁弋朵:闻羽,我好像说错话了,我跟徐帅哥说,前阵子七班有几个男生嘴贱找你事了,他可能是觉得你转学和这件事有关,他把那几个男生打了一顿,头都受伤了,今天裹着纱布还得被学校公开广播批评,好惨。

梁弋朵:闻羽,你能不能看到,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没有的话,给我速速和帅哥坠入爱河,OK?

闻羽坐在座位上,眼睛突然酸涩,眼泪聚集在眼眶里,一骨碌滑落下来。

旁边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孩子始终不安分,趴在妈妈的背上惊讶地看着旁边这个漂亮哥哥流眼泪。

闻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眼泪濡湿了睫毛,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医院帮他处理头上的伤口,他说,高中打架时留的,他说,因为很喜欢的东西丢了,很难过,所以叛逆了一回。

自己轻飘飘地问过之后,再没有提起过,当时为什么不追问啊?

再往前追溯,他说,我也为你打过架,受过伤,留过疤。

他说,日出是一个轮回,他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开始年少时一个被弄丢的梦想。

他说,他喜欢一只鸟儿,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

闻羽抽噎了一声,捂着心口,心痛地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消失,会让一个男生的青春都黯然退场,更没有想到,他会让一个人默默惦念这么些年,没有希望的,暗无天日的,无声无息却又生生不息的。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地所谓公平,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没有他所谓的出发点,也没有他以为的一个人看透一切地望着另一个人沉沦,有的只是一个男孩仓皇消失的初恋和他留有遗憾的不再完整的青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眼睛涩胀发烫,闻羽拿纸巾盖在上面,想让等一下他看见自己,不至于太狼狈,他要还他一个青春记忆中的闻羽。

等到广播通知到了琴市高铁站的时候,闻羽突然紧张起来。

他想,十几岁的男孩是怀着怎样的勇气发了那样一条信息,却被自己忽略了这些年。

出了高铁站,外面的冷风灌了闻羽一嘴,他裹紧了外套,坐到出租车里,给司机报了个地址。

外面的灯光霓虹闪闪烁烁,整个城市都张灯结彩。

到了金源小区,外面竟然飘下了细细的小雪,闻羽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

“徐宴期,你在家吗?”

徐宴期在给他妈下载课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闻羽。

在家吗?都快九点了,当然在啊。

徐宴期觉得奇怪,回复道:“在啊,怎么了?”

那边过了几秒回道:“我在你家小区的南门,你能出来一下吗?”

徐宴期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被弹开,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他又看了一下那条信息,手有些发抖,在我家小区门口,这是什么意思?

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跑,徐清雅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打开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徐宴期,你干嘛去?”

徐宴期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他又突然想到,那次知道闻羽在自己寝室时,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奔跑过去的情形。

原来时光不管怎么流转,只要是去见闻羽,他都是用跑的。

路灯下,细细的小雪漫散半空中,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跑到离小区门口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他。

真的是闻羽,是他来找自己了。

他尝试着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