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不自医。

悲剧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无法接受。

而那时候的他,也因为太小,太不懂得反抗,也确实没什么权力反抗。

他吃罗伯特家的,用罗伯特家的,迪伦·罗伯特的父亲还供他上学,他说想学枪,当天对方就特地派人去给他买了枪,带他到射击场练。

这种待遇,很多时候就连迪伦·罗伯特本人都没有。

也许这条原因,在后来alpha非要恶狠狠地欺负他,钳住他后颈,不打麻药,硬生生将那块儿“契约”芯片安在他身上这件事发生的过程里,也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他还记得那种锥心的痛,痛得他几度昏厥。

但是迪伦·罗伯特还在他耳边笑。

当然,也不是多开心的笑。

而是很残忍地告诉他,这就是他背叛他的下场。

那会儿,他真的太弱小太弱小了。

他只能一遍一遍哭着喊疼,说他没有背叛对方,否认对方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

后来的事情和之前很多次一样,迪伦·罗伯特大抵是发现他真的又一次昏死了过去,很着急,紧急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而那件事过后,年少的他也逐渐看清楚了罗伯特家族的本质。

本质就是,罗伯特家族的人,确实都是一群疯子。

“你只是我的玩具,凯特,我希望你记住这点。”

小孩儿时的他还虚弱躺在病床上,雪白的病床枕头上全是他颈后流出的鲜血时,同样年幼的迪伦·罗伯特挨到病床边,用手摸着他脸颊,一字一顿地朝他道。

“记牢在心里,永远,永远不许忘记。”

玩具。

嗯。

如果他从婴儿的时候,就被罗伯特一家收养,从换尿不湿开始,被他们养大,他可能,是会觉得迪伦·罗伯特说的没什么毛病的吧。

但是,可惜。

他们错了。

如果不是当年他和家里人走丢,他被人贩拐卖出境,如果不是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那时候,一定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

他家里虽算不上特别富裕,但是小时候,他要什么,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大家子,绝对都给他弄来。

罗伯特家族是有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也确实没太大问题。

但是,这不意味着和那些脑子有问题的人待久了,他就也得脑子有问题。

并不意味着一句话听着没太大问题,就永远没有问题。

或许,那时候,也是柯林特·威廉的出现吧,本以为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寄人篱下,也不过是真的,一睁眼就是奴隶的生活。

却发现,其实一睁眼,可以看见被笼子罩住的光。

虽然那束光也着实因为太耀眼和来得太突然,把他给吓了一跳,但是,其实内心深处,他多少还是因为柯林特·威廉的到来感到过开心的吧。

只是后来逐渐的长大了,手里握住了些权力,知道要在罗伯特家族活下去,就必须往上爬,也知道,就算他是迪伦·罗伯特的下属,那也是绝对特殊的下属。

更知道,如果他不往上爬,他抓不住他的光,看不见那小孩儿总是笑着的脸。

外头的雨好像是小了许多,也可能是因为更加接触地面了。

凯特·金摸索着墙壁往下爬,他的信息素实体是壁虎之前在曼彻斯特时,他曾经在一座研究所做过检测。

但可惜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突破信息素等级的契机,没有再经历二次分化。

因而现在他也就还是极优性双S级,距离能化出信息素实体的极优性XS级,起码还要往上升一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