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唤外头佣人队列里候着的管家周岩。

“周岩。”

年迈beta即刻出列,恭敬地朝邢盛辰行礼:“在,老先生。”

“把荆棘藤取过来。”邢盛辰一字一顿道,话到最后也没有一丝叹气的意思。

无疑,邢盛辰是铁了心要罚那跪在门边的三儿子一顿。

众人也都看了出来。

老夫人宋慧兰脸色悲戚,终究是没再劝。

初棠却很有些不解

邢寂哥哥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瞒得了别人但瞒不过他,他和alpha相处整整十七年了,邢寂哥哥那样说,无非只是说辞,心里绝不是因为那个就要亲自惩罚三伯的。

一定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不然按照邢寂哥哥的性子,不可能会故意挑起事端,干这种类似于在别人面前耍威风的事。

alpha一向很有分寸。

而且,自从小时候那一次为了惩治那个欺负他的佣人将人一脚踹出大门外惹得他哭了起,alpha就再没在他面前进行过暴力行为。

而据他所知,行使邢家家法的那荆棘藤,好像是金属做的?

那一鞭子抽下去……

初棠不敢想,因为理智告诉他,那必然是要见血的。

而且稍有不慎,抽到脑袋……

初棠下意识地捏住身下的软垫那也,太可怕了。

同时心里也更疑惑,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鞭子送到了,放在一条长长的沉香木盒子里。

那沉香大抵是老古董了,一送过来,幽幽的沉静香气飘散开,闻得人心旷神怡。

初棠记得小时候叔叔讲过那东西,说邢家的老祖宗一向仁慈。

装荆棘藤的盒子有安神的作用,目的就是为了让动怒的家主平息下来,想想是不是真的要“抽”。

初棠还记得当时邢诚峰的语句颇有些幽默。

中年alpha说:“毕竟,那一鞭子下去可了不得,都是自家骨肉,真抽出好歹了,到时候医药费还是自家出呢,对吧?”

“而且啊,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再来,那东西一抽,必定是要留疤的,一辈子呢。”

“血亲之间,何必呢?所以啊,老祖宗就特别弄了块沉香木做盒子,那味道一闻,安静,舒心,气都能消一半。”

回忆起那些,初棠心跳逐渐加了速。

砰砰砰砰,左胸腔里那颗拳头大小的东西像是要跳出来。

初棠忽然有一种直觉,觉得邢寂之所以要亲自动用荆棘藤,惩罚邢诚义。

是因为他。

这些天……难道是,可蒙犬?

刹那间,初棠如梦初醒,不寒而栗。

不敢置信地看着门边被白色布条拴住嘴巴,怒瞪着这头的中年alpha。

那眼神里,分明是痛恨与杀意。

初棠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心里霎时间弥漫出极其复杂的感觉。

三伯伯,居然,想让他死么……

那,那条可蒙犬,也是因为他,所以,被注射了药物么。

管家周岩将盒子双手呈到了邢寂面前,邢寂解开荆棘藤上绑着的白布,将长满刺的钢链缓缓从沉香木盒子里往外抽。

侧边,年轻alpha颤抖着身体,眼睛死死望着邢寂的动静。

钢链往下坠得越来越多,最终垂到地上,将近两米长,犹如一条恶毒的张牙舞爪的邪龙。

邢列红着眼睛,望着高大英俊的alpha走到跪在地上的父亲邢诚义面前,终究没忍住。

“大哥!”年轻alpha的嗓音染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