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笼子里打点滴的巴萨看起来弱小又无助,因为麻药逐渐过去,痛觉复苏,它不时颤抖着,从嘴里发出难受的呜咽。
郑解元蹲在笼子前,见它这样心里很不好受。
“走吧,让它在这里自己挂水,我陪你去吃点东西。”桑念斜倚在病房门口,对着郑解元背影道。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郑解元上一顿吃得还是桑念中午带回来的外卖炒面。先前巴萨情况不稳定,他紧张得都觉不出饿,如今小狗终于转危为安,饥饿感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晨风不去吗?”郑解元摸着鸣叫的肚子站起身,在桑念身后没见着纪晨风的身影,有些疑惑。
“纪医生要照顾小动物呢,让我给他带点回来就好。”桑念道。
从巴萨生病以来这两天一直是纪晨风接诊,除了晚上睡觉,对方几乎全身心地扑在患宠身上,郑解元都没见他怎么休息过,而桑念似乎也已习惯他这样的工作强度。
“以前都是别人迁就你,现在遇到对的人,竟然变成你迁就别人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郑解元推门而出,嘴里不住感慨。
哪怕虹市这样的大都市,十点还开着的饭店也有限,不是烧烤就是火锅,桑念拿出手机查找了番,找到三公里外一家还开着的川菜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桑念拉开车门。
郑解元手按在车把上,抬头看向他。
“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说起纪晨风,桑念唇边永远带着笑意,“而且,他也迁就我很多,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坐进车里,郑解元发动车辆正要导航,就听一旁桑念又接着道:“谈恋爱嘛,都是互相迁就的,一味地要求另一方付出,理直气壮地享受对方的迁就,这不是恋爱,是甲方和乙方。”
郑解元一愣,细细琢磨了番,深以为然:“有道理。”
桑念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叮咚!”
深夜时分,只有一名护士在前台值班,听到电子铃声响起,她下意识抬起头,被来人吓了一跳。无他,对方无论从气质到长相,都散发着一股“我不是好人”的苗头。
“请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女性本来就对陌生男性有天然的戒备心,对方又一脸不好惹的表情,让护士忍不住心里发憷。
“我的狗在你们医院接受治疗,我想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说话时,男人四下打量着,看起来颇为嫌弃,“它叫巴萨,是一只三岁的杜宾。”
一听“巴萨”的名字,护士都不用查询,立马对上了号。
“哦哦,我知道,肠梗阻入院的。”她拿起电话,拨通内线,很快,楼上隐隐响起电话铃声,几声之后被人接起,“喂?纪医生,巴萨的主人来了……嗯,好。”
挂断电话,护士笑着指着一旁的座椅道:“纪医生现在在忙,您先坐一会儿,他过会儿就下来。”
男人不耐地蹙了蹙眉,再次环伺整间医院,一再将视线投到二楼,像是在找寻什么。护士一开始以为他在找纪晨风,结果找了圈无果后,对方问她那个送巴萨来医院的人在哪儿。
“阿元吗?他和桑念一道出去吃饭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郑解元为人外向热情,很有些社交牛逼症在身上,早在之前给施皓挑选礼物的时候就跟宠物医院的人打过照面,这两天巴萨生病他忙得脚不沾地,普通人早就无暇他顾,却丝毫没影响他交友的速度。大家对他的称呼已经由客气的“郑先生”纷纷变作“小郑”或者“阿元”。
“阿元?”男人眼眸微微眯起,轻轻从齿间吐出两个字。
护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有种他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嚼字”的错觉。这两个字被他嚼在口中,撕扯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