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两队兵马护送,自己则领李桓的旨意,留在猎场营帐中休息一晚,待明日点兵,料理好猎场余下诸事,再回京城。
他是有些醉了,饮了解酒汤,由人陪着在料峭的春风中散了些酒意,才回到营地。
守在帐外的士兵禀报,皇上留了个奴才服侍,现在帐中。
李绍一听,不由嗤笑,知道这奴才“名为服侍,实为监视”,便不放在心上。
李绍进帐,挥手将人打了去,“本王不需要人伺候,就在帐外候着罢。”
“贵人多忘事,王爷不记得奴才,可奴才一直记着王爷……”方欢立着身,也未跪,但改不了从小的习性,腰身是轻微弓着的,低眉垂眼,可见卑微。
李绍看他脸生得阴美无方,算是奴才里头个中出挑的,但他的确不记得此人。
方欢道:“奴才落了一样宝贝在王爷手里,如今想同王爷讨还,不知王爷可否物归原主?”
李绍笑了,“你说话有几分意思。但你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宝贝,可入本王的眼?”
方欢抬起眼来,笑得森森,“雉奴。”
第59章 风兼雨(六)
李绍本因酒意而朦胧的眼,一下收紧了光,眼底有暗潮汹涌。他盯着方欢,问道:“你是谁?”
“奴才是她的主子。”方欢咧开一口白牙,“雉奴不敢跟王爷提奴才,因为在教坊司的时候,是奴才给她开得苞儿……”
李绍一下擒住他的喉咙。
方欢在疼痛中窒息,接连后退,腰折在矮桌上,桌上酒壶茶盏霹雳乓啷倒了一地。方欢浑身大痛,可他是个会忍的,卑微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耐性不输于旁人,所以他还在笑。
李绍声音低得如深渊回响,“你找死。”
方欢笑道:“落在你们李家人手上,奴才没得活。王爷最清楚了,皇上会给人留活路么?”他掰着李绍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可该是奴才的,奴才死也要带着……黄泉路上,也好就个伴儿……”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