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带着整个土尔扈特部归顺大清,您漫说不是叛将罪人,只怕是往昔罪名一笔勾,另有销封赏无数。”话音落,氤氲茶汽背后的双瞳射出两道冷光,“舍楞大人,您说是吗?”
这一次,连叶灵绯都看出舍楞脸上的苍白之色,春日清寒,他的额头上却沁出了汗意,一粒粒的爆着。
“汗王!”他声音涩涩的,“舍楞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那唇边的微笑,邪恶。伴随着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舍楞的脸上,直到对方悄然的挪开目光,方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叮!”瓷杯敲在光滑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沉寂已久的气氛中不啻巨雷一声。
“没有就最好。”渥魃希抽回手,“归顺大清就意味着背叛沙俄,您已不能再回大清,沙俄是您唯一的落脚点,为了您的子民,渥魃希愿意与接纳您入我土尔扈特部,却不能允许任何危及我部落的事情发生。如若您与部落中人做出任何有损部落安危的事,我第一个就会将您的首级送到女皇面前。”
舍楞额头的青筋跳动着,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凝在下巴处。
渥魃希微微一笑,房间里逼人的气势顿时变的缓和,“您的人马现在是在土尔扈特部的西北方吧?”
“回禀汗王,是的。”舍楞的声音不像开始般豪迈,多了几分谨慎,“策伯尔首领认为我这数万人的部落需要一个辽阔的平原,西北部是比较适合安置这么多人。”
“但是北方太冷,你们只怕不适应吧?还不如南方水草丰美。”渥魃的手指轻叩着桌面,“我撤回鹰部在南方的百户居民,你们去那边吧,既然您来投靠我,就不该隔着那么远,从此也该是共生共存。”
舍楞惊诧中,再度变幻了脸色,面对渥魃希深深一跪,“多谢汗王。”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渥魃希再度执起白瓷茶盏,就着已凉的茶水深深一啜,抿在口中,细细的品味着。
“他说的是真的吗?”叶灵绯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传来,“你与策伯尔的争斗不仅仅是族权,而是因为他想要归顺大清,而你想要留在俄罗斯帝国。”
“是。”他背着双手,声音犹如叹息,“这才是策伯尔不信任我的真正理由,因为我不肯夺回祖上失去的地位,无视于铁木真大汗流传下来的荣耀,依附于俄罗斯的强大,甘为俄罗斯驱策。”
所以,他也不能送她一程了吧?
昨日,才应承过她,替她寻找回家的路……
“大汗,巴木巴尔首领和达什敦首领同时请求拜见您。”巴特尔忠心的脸上有些许的为难,“您先见哪一位?”
“一起。”渥魃希平静的开口,“同时请进来吧。”
显然,这个决定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当两人看到对方时,脸上是微微的诧异,随后又若无其事的颔首招呼,各自落座。
“对不起。”叶灵绯当着达什敦的面将舍楞用过的茶盏放进托盘,默默陈述着别人觐见过的事实,这才将新茶放下。
“啊……”少女轻灵的嗓音扬起,手指点向渥魃希的方向,“你,真的是大汗呢,昨天我还有些不信,原来是真的呢。”
渥魃希的笑声清朗,“难道在土尔扈特部的草原上,汗王还有假吗?塔娜姑娘。”
“可是!”塔娜歪着脑袋,没有半分矫揉造作的矜持,“他们都说你病的快死了,和昨天那威武的汉子没有半点相同,自然会怀疑啊。”
达什敦顿时拉长了脸,巴木巴尔则是捂着唇,重重的咳嗽着,瞥了眼达什敦,“达什敦首领果然是什么都敢说啊。”
达什敦平静的坐着,背脊挺直如松,“我只是说着大家都知道的传言而已,不像某人,请求过策伯尔要求分管鹰部的事物。”
巴木巴尔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