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层叠的袖子指向渥魃希的方向,白皙细腻的手指间松松夹着那封信,深邃的轮廓下红唇艳丽,“汗王要过目下吗?”

“不用。”发丝浅律,黑瀑悠晃,“女皇自有决断。”

“真的不看吗?”笑容更大,带着三分逗弄的慵懒,“这是策伯尔写给你,让你率领土尔扈特部脱离俄罗斯帝国的信。”

“那便任女皇处决我好了。”回应叶卡捷琳娜的,幽幽清吟中也是玩味十足。

信,从指尖滑落,坠在地面,女皇的轻呼了口气,“这封信很是奇怪,居然连我都能看懂。”

纸飘落,被门外的风拖拽着,擦出小小的声音,似乎还在留恋什么不肯离去。

叶灵绯眼尖的看到,这通篇的长信,竟然是满满的俄语。

不、不对!

如果是策伯尔给渥魃希的信,应该写的是蒙文,而不是俄文!

奥洛夫啊奥洛夫,你能伪造信,却写不出蒙文,傻了吧。你能蒙外人,骗不了心思如发的女皇。

奥洛夫仍有些不甘,“陛下,汗王殿下自小在俄罗斯皇宫长大,您又怎知他一定会蒙文?难保策伯尔不会如此想,才有了这样一封信。”

“策伯尔……”女皇轻哼了下,挥挥手,“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起。”

渥魃希看看波将金,也是语带轻飘,“多亏中队长及时发现,若不然这信明日就要在我的桌前出现,那时候只怕我就说不清楚了。”

本已转身的女皇停下脚步,沉吟了片刻,“波将金中队长,此刻你晋升为夏宫侍卫队长,统领夏宫内所有安全保护事宜。”

波将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色,而奥洛夫面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话语,唯有叶灵绯,脚下瘫软,心头深深一叹。

黄雀之后,还是那个人的手掌控了一切。

☆、王,你怎么能喜欢男人?

天色蒙蒙,花园里雀儿的鸣叫声层层叠叠,啾啾噪噪,欢快的从西边扑到东边,从东边飞到东边。

阳光明亮,草色翠绿,一丛丛的花娇艳非常,明丽绽放;喷泉水滑,碎玉四溅。

床榻上的人,懒懒的翻了个身,小小的手指在枕头上挠了挠,舒坦的腿夹着棉被,咕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看日头,早已是晌午,可是床上的人依旧睡梦甜甜,小巧的脸蛋也是红红嫩嫩,砸吧两下嘴唇,又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朝着记忆中熟悉的方向挤了过去,扭扭小屁股,歪歪胳膊,蹭啊蹭啊。

没有,再挤。

还是没有,继续挤。

没有没有,挤挤挤。

夏宫,比冬宫更加的华丽,也更加充满春意,偌大的花园草坪,一望无际的绿油油,偶尔还能看到小鹿在花园里闪烁着纯洁的目光,耳朵一抖又飞快的舒展四蹄奔跑而过,还有白色的孔雀,拖着长长的尾羽,骄傲的挺胸漫步。

可是,就是这样的美景,也不能让某人早起,对于她来说,床榻才是最好的所在。

蓝绿色的光在朦胧闪烁,睡梦中的人抓抓脸,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浅吟。

陶格森欧德……

背影的清瘦,在氤氲雾气中更加的飘渺,笑容乍开,冰山煦暖,在衣袂飘荡间,冰唇轻开。

真美。她不禁的痴痴发呆。有些美,无关乎男女,只因为气质。

人影,似远似近,想要伸手,却怎么也触及不到他半分。

忽然,月白的襟口,炸开了血色玫瑰,顺着胸口滑落,那笑容凝结,人影渐渐消散。

不要,不要!

她想要喊,却怎么也呼喊不出声音,她想要捂上那胸口,却只看到血色如泉喷涌,将那白色的衣衫染红,逐渐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