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前襟因为在黄土中打滚,沾满沙尘,黑黑黄黄一大片,袖子膝盖处,更是因为那场打斗撕裂磨破,狼狈不堪。还散发着一股酸腐的味道。

皱着鼻子,她瓮声瓮气指指门口,“那你出去。”

“我出去?”长袖一摆,人影潇洒坐在妆台边的凳子上,“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王被赶出门,小侍卫在里面沐浴?”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

看看眼前的男人,再看看一旁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水波,她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你转过去。”

发丝摇动,笑声顿起,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看你和看男人,有差别吗?”

额头青筋一跳,她按捺住心头想要杀人的冲动,慢慢的咧开嘴,“有。”

目光缓缓下落,停留在他双腿间的某一处,一字一顿开口,“我没有……装、饰、物!”

他没有与她更多的争执,飘然转身,背对着她在椅子上坐定,“快些洗,我困了。”

无视于他的自大,她默默的解着衣衫,战斗后的身体上遍布着青紫交错的痕迹,膝盖处已擦破,渗着淡淡的血丝,脚踝处更是黑紫肿胀,看着甚是吓人。

在水中坐下,水波洗过伤口的刺疼,让她倒龇了口气,扭曲着脸半天才适应。

水波荡荡,温暖包裹全身,舒服的让她直想叹息,手指撩起点点珍珠晶莹淋上身体,她露出享受的笑容。

陌生的世界,紧张的生活,每一脚落下都是步步惊心,最舒心解放的一刻,居然是现在。

从认识他到现在,刺杀,比武,她的小胳膊小腿居然能活到现在,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好想赶紧脱离这个扫把星的身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今天你是在暗示我投降吧?”她揉着自己青黑的小腿,“谢谢你。”

三次白绢的暗示,危险时分的直接阻拦,她不是不懂的。

手中的白绢按了按唇角,闷闷的轻咳震动,没有回答。

今天,他给自己的意外实在太多,多的有些理不清思绪。

陶格森欧德……

那个低缓吟念着的嗓音。

她的手一停,回首间凝望那个背影。房间里的水汽更浓,浓的仿佛薄了那身影的存在,犹如一抹灵魂青烟,若隐若现。

“你今天偷看我发呆好几次了。”微侧脸,立体莹透的面颊上浮现魅惑浅笑,“允许你现在向我提问。”

哗哗的水声阵阵,两个人的声音低低,所有的交谈都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的在女皇面前给我取那么一个名字。”她歪着脸,水面上的肩头瘦小纤细,“你不怕被女皇发现,这是属于女子的称呼吗?”

笑容更大,依稀能看到眼尾眯起的笑纹,“索菲亚不懂蒙古语,放心。”

这算理由吗?

就算是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交谈,他大可说什么巴图、哈达、满日拉图之类的男子名,不是更为安全吗?

“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太高贵了,不适合我。”她掬了捧水,拍上脸颊,随意的摇了摇头。

“你很在意这个名字?”对方的提问让她身体一僵,“还是说,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没有!”身体不由直了直,她压着嗓音,努力让自己平静,“孔雀翎这个名字少有人用,好奇你怎么想到的。”

“忽然想到的。”他的解释,和没有解释没有任何差别。

“从你嘴巴里,似乎撬不出任何答案。”她意有所指,而背对着她的人影,平静如常,不为所动。

她靠着浴缸壁,轻轻吐了口气,“那么换个问题,女皇要立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