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左手执着的茶盏,“我今日若放下婚礼去接诏书,一则让他以为我惧怕了俄罗斯帝国;二则让他通过我的示弱猜测我心虚;三则以为我听到索菲亚的名字退缩,会以为余情未了,他醋坛子会翻的。”
“第四,是因为你答应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婚礼,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她笑的得意,为他那个没出口的理由。
渥魃希淡笑,眼神中闪过一缕赞赏。
彼此心知,只靠目光的交汇便明白心意,那种无声的交流才是最动人的。
“你不是在想如何搞定他,是在想谁是内奸?”她目光闪闪发亮,分明是战斗的锋芒。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牵起,她顺着他的力量,坐进他的怀中,软软的窝着。
轻吻,落在她的眼角边,“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眼神分外诱人,好斗但不冲动。”
回应的吻,同样是在他的眼角边,“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时候的姿态最为勾魂,冷静算计。”
莞尔,将她揽入胸前,“不用想谁是内奸,我知道。”
“哦?”她眼皮抬了下,发出短短的一个字。
“猜猜。”他拈起茶盏,悠闲的再啜了口。
“说对了有奖没?”她摊开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双眼在茶汽后弯弯,“所有的贺礼,都归你。”
满意的点了下头,她玩着他的手指头,歪着脑袋想,他也不扰她,任由她去了。
“我觉得……”她有点点迟疑,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达什敦。”
渥魃希眉头轻轻弹了下,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直觉得他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夺汗位,急到要杀阿斯兰,这是我当初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修长的手指完美无瑕,若是游移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她有些微的走神。
“就如同你不曾怀疑过策伯尔的道理一样,策伯尔是极端的东归主义,他忠于自己的民族忠于自己的信仰,巴木巴尔太过耿直,更是热血好战,他们都不会对阿斯兰下手。敢对活佛转世灵童下手的人,只有抛弃了自己信仰自己的宗教的人。”她越说越快,越说越笃定,“达什敦投靠了俄罗斯帝国,追随了东正教,是不是?”
唇角轻勾,渥魃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达什敦投靠的人不可能是女皇,因为你的索菲亚绝不会愿意看到你死,即便没有感情这个原因,你是她下令册封的汗王,是受她命令的人。”
指尖点在她的唇上,他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我的。”
轻哼了下,“亲过吻过抱过,说不定还睡过,怎么不是你的?”
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声震动,摇曳了青丝如瀑,偏偏就是不回答她浓浓醋意中的疑问。
赌气的别开脸,为自己表达出心思而郁闷。
脸,被轻扳了回来,唇已被堵上,辗转深深吻住,强势的让她无法喘息。
在她潮红的面容中贴上她的耳垂,“我以为你一直会忍着不问。”
“不问是因为尊重你的过往,生气是因为你不坦白。”重点不是睡过,是睡过不告诉她。
“没有。”他笑着,肩膀抖动,“你都说过我不耐操,她哪敢?”
好吧,她的心情在这两个字下没来由的大好,“和达什敦合作的人,必然是同样期望你死的,所以支持达什敦篡位……”
话到这里,她忽然轻啊了一声,紧张的握上了渥魃希的手,“能将你视为眼中钉的俄罗斯皇宫中人,只有波将金了,因为你是女皇心头的肉,只有除了你他才能彻底成为女皇的唯一。”
“不止。”渥魃希冷哼了声,“若是我死了,只怕他立即会向索菲亚请命清除叛乱,从而彻底将土尔扈特部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