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坐到罗汉床上,打开锦盒。盒子里躺着一只银制的鼻烟壶,葫芦的造型,小巧玲珑,壶身刻着精巧的吉祥花和富贵鸟。是纪询的随身之物,她从小就喜欢却没有宣之于口的,不曾想,他竟会送给她。是他的无心之举,还是他早就知道她心之所钟?武青玦取出那只小银葫芦,手指轻抚过壶身的雕花,眼中带起一抹欣喜。
这鼻烟壶他常年佩戴着,从未离身,必也是他心喜之物,为什么要送给她?他可曾还说过什么?武青玦抬头见初雪不见屋里,站起身走到门口想唤她进来问问,门刚拉开一条缝,便见初雪慌慌张张地推了一个少女出院门去,那少女垂着头,看不清脸,隐约可听见抽泣之声。初兰和初梅紧张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脸色一变,紧张地道:“小姐……”
初雪听到两人的叫声,急忙掩上院门,转身笑道:“小姐你出来做什么?院子里乱得很……”
“那是谁?”武青玦看着紧闭的门扉,狐疑地道。
“什么是谁?”初雪装着糊涂,见武青玦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没了表情,眼神也深幽得看不出深浅,心中一慌,“小姐……”
“我还算是你的小姐么?”武青玦冷冷一笑,道,“这才刚刚搬出府,便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了,你是欺我年幼还是当我落了魄?初雪,你好得很!”
刚刚想必她就是将那少女藏在书房吧?为了不让她发现,居然用纪询的礼物引开她,初雪自幼服侍她,跟她日夜不离,又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她其实很在意纪询,她不觉得意外,也打赌那丫头不敢歪想,令武青玦觉得意外的,是她居然会利用自己的弱点,这个发现令她格外愤怒。不管初雪出于何种考量,她都完全无法忍受。
“小姐。”初雪赶紧跪到地上,初兰初梅也吓得跟着跪倒,初雪脸色煞白,连声道,“小姐,初雪断然没有这样的欺心之举,初雪的为人,小姐还不知道吗?”
武青玦不说话,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步进房内。她没有吩咐,三个丫鬟没敢起身,仍在院子里直挺挺地跪着。坐到罗汉床上,武青玦抚摸着手里的鼻烟壶,沉默半晌,唤了一声:“九更叔。”
稍顷,九更踏进房内,武青玦轻声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女子是初雪的同乡,在二皇女府当差。”九更顿了一下,似在斟酌字句,“想是受了主子的气,来找初雪诉苦来的。”
“这么点事儿也至于遮遮掩掩?”武青玦不怒反笑,“初雪怕什么?”
九更沉默了。武青玦心里清楚他们其实都认为她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没必要知道,倒不是有心在欺她,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蹙眉:“在二皇女府当差?是服侍青珞的么?”
若是服侍青珞那丫头,怕是要经常受气。九更抬眼看了看她,想到早上在学院门口发生的闹剧,眼中带上一抹冷峻之色:“据说是服侍公子瑁的。”
哦?武青玦怔了一下,武青瑁的侍婢?瞬时也想到今早的事,若有所思地蹙起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武青瑁平日虽然也跋扈,但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狂躁,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莫不是被前两天藏书阁那件事刺激得太重,才这样反常?想到这里,武青玦差点没笑出声,赶紧把手里的鼻烟壶放到锦盒里,努力掩饰住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淡淡地道:“让她们起来吧。”
九更退了出去,三个丫鬟垂着头进来,在墙角站开不敢出声。武青玦看着几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那股气来得快消得更快,抿了抿唇,道:“外面的东西都拾掇完了么?”
“奴婢马上去。”初兰和初梅如释重负,转身就跑出去。武青玦见初雪迟疑地看了自己一眼,心知自己方才说话太重了,她可不像初兰初梅那样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