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终于说穿,“是不是那个‘并蒂花开,天下大乱’的谶言,有人不肯放过我?”

不然这防备又为了什么?

他抚着我的发,幽幽又是一声叹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弱受不了打击,这些日子无论给你吃什么,总是不见长丁点肉,说我不担忧怎么可能。”

“还有吗?”我没有松口,“清鸿认为这一个理由足以欺瞒过我吗?”

这一次,他残留的最后一丝尔雅也凝结在了脸上,嘴角下拉,眼神中飘过一丝冷厉,抚着我发丝的动作停留。

“我可以听你的安排。”深锁他面容,“但是我要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

“若我说我也不知呢?”他凝重回答,唇角紧抿,每一句话都在深思许久以后方才道出,“只是心头的感觉,危险的感觉。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唯有让你远离风暴,我才能安心。”

“还记得那日遇到的前钦天监李晋吗?”他眼中飘过冷厉,“他失踪数年,突然出现时疯疯癫癫,口吐古怪之语,将尘封往事重提,易承烈三言两语却将‘红云’宫闱私密展露。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李晋锁走,但城中还是谣言四起,皇家问责爹爹,你认为其中无人主使吗?”

心头猛烈抽疼,几乎让我窒息的难以呼吸,眼前发黑,久久难以开言。

揪着衣襟,剧烈的喘息着,他的手臂成了我最后攀着的浮木,“易承烈果真是要毁掉我,对吗?而你是我的夫,更在他求亲时暗中使计,他想借由我祸根的身份,让皇上怀疑你有作乱之心,对不对?”

“放心,晏清鸿民心在身,谁能奈我何?”他的安慰听在我的耳内,不啻于五雷轰顶。

功高震主的风家,民心所向的晏清鸿,谁能说皇家没有芥蒂?不想防备?

我慢慢的起身,投入他的怀中,“我走,身为你妻,若不能分忧,亦不能成为你的负担。清鸿,还记得我曾经说的话吗?”

他微一愣神,我已脱离了他的怀抱,踱向桌边,默默的研起墨。

手握狼毫,轻松的在纸上落下,飞舞流转间,数行字已成行。

“晏门风氏,体弱无子,未能为夫家诞下香火,自请休书而出,退居风家,再无相干。”

三年,曾是我对他说过的话,可惜我与他的夫妻情分,还未及三月。

冷静的回望他,手中的笔放下,手指探向一旁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