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晃悠。

我的手扶着桌子,定定的站着,而他微微侧开一步站在我的身旁,标准的护卫姿态。

“小姐……”声音已经嘶哑走调,勉强能判断出是李越的吼声,在我思虑的片刻间已靠近了车子。“您快走,这一次对方全力压上,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护您走。”

终于还是守不住了。

无暇去分析为什么易承烈会一反常态殊死进攻,没有时间去感叹费尽心机终不能坚守最后的数个时辰。

“李越,让陈夏后撤。边打边行将他们引去数里外那条铁索栈道。”冷静的声音之下是我苦涩的无奈。

若无法支撑,能保留多少便是多少了。

马车在摇晃中行进,山道的艰难让车厢发出痛苦的呻吟,吱吱咯咯的残喘着。

本就晕眩的眼神更加的错乱,我就象秋风中的落叶,轻易的被带倒随意的被刮跑,完全不由自己。

凌乱的脚步,兵刃的交击清脆狂杂,不时传来李越和陈夏的大喝之声。

“贺云崖。”我终于在艰难的晃动中找到了那个黑色的人影,“叫二位副将带人冲过去,然后……”我死死抓住车厢一角的木辕,“砍断铁索。”

人影飘忽的失去了踪迹,我听到由远至近的声音渐渐清晰。

“盯住那辆车,活捉风翊扬!”

“他们主帅就在车里!”

“元帅说了,抓住风翊扬连升三级,死的也赏百金。”

马车的行进渐渐缓了下来,无数哀号声却近了。

人影晃动、挣扎、倒下。近在咫尺间。

车身忽然一震,整个往左边斜斜的倒了下去,我在车厢中翻滚,再也无力稳住身体。

沉闷的声音在木板上回响,我看不到有多少将士为了保护我而失去生命,却能听到刀锋砍入人体时钝挫后的抽拉。

若死是一瞬间,应该也不会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