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军东行,可能是两面夹击于我,还有一个可能……”哥哥冷着声音,嗜杀之气从身上四散,“偷袭京师!”

我心头一沉,“原来哥哥和我想的一样,司马重以自己为饵引哥哥倾巢围困,京中空虚之时‘梁墨’大举进攻,只要京师失守,我‘红云’数百年基业转眼灰飞烟灭,他何愁围城之困不解?”目光在哥哥的脸上寻找着答案,“哥哥是不是要考虑撤军回京师守株待兔?”

哥哥忽然笑了,“我若撤军,岂不是白放‘御慕城’中叛军自由?让他们联合着一起攻打京师?这信中未严明攻打哪里正是要对方见机行事,我留,便攻打京师;我走,就先行会合。”

我瞠目结舌,想的长远反而忘记了眼前之事。

“这可如何是好?”哥哥的分.身乏术,既不能坐以待毙,又不能轻易撤军,完全的两难。

“啊!”我突然拽上他的袖子,“哥哥,你不能和将官说这个消息,因为,因为……”

“因为‘风家军’中有奸细。”他缓缓道着,“司马重在我军中布有眼线是一定的。只是这眼线到底有多少,能探知到多深的军情,就未可知了,擅自动手不但容易乱军心,更容易打草惊蛇。”

我还待说什么,哥哥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拍去我发间残留着的草屑,“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你在我这休息,只是军中梳洗不甚方便,将就些。”

他的手按着我的肩头,不容反驳的眼神让我乖乖的躺上床榻,不敢有半点反抗。

在他的眼中找寻到我熟悉的温柔,平和的语调让我疲惫的心慢慢沉淀,“有什么等休息起来再说。”

我以为身上的疼痛会让我无法安睡,我以为自己对情势的焦急会让我思虑重重,可刚沾上枕头,我就陷入了黑暗中,酣睡无梦。

醒来,因为耳边不停的咕咕叫声,牵动了我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清楚。

睁开眼,看到的是哥哥高大的背影在烛光中透出的威武和冷静,满地的碎片不知何时清理了干净,他正俯身在新的桌子上,仔细的看着地图。

想起在家中,哥哥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犹如捧在掌心中的琉璃,今日这般的威武凌厉,一个眼神就让人无法喘息的他,才是真正不遮掩的哥哥,才符合传说中鬼面将军纵马浴血,银枪翻飞如练,无一人敢靠近的传说。

我侧着脸,悄悄的欣赏着哥哥飞扬的气势,冷不防一个声音平静的传来,“看够了吗?看够了起来用膳,我已着人送晚膳了。”

我赫然的收回目光,如此肆意的眼神怎么可能让敏锐的他没有感应?

“咕咕,咕咕……”

角落中的鸽子在篮子里扑腾,悉悉索索的好不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