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奔波劳累悄然袭来,刚刚阖上眼,幕幕场景在眼前飞掠过,清晰着。
易承烈带着姐姐,纵马而去……
一只长枪从身后贯入,透出……
血,弥漫,滑落
渐渐的,眼前所有景象都被遮掩,只剩下红,血的艳红,侵袭占领。
“啊……”
猛睁开眼,烛光晃动,一切如常。
没有易承烈的身影,没有血,没有那跪倒在我脚边哀嚎着献上主将之命换取自身安然的士兵。
茫然的望着水漏,时辰才稍过些许,合眼不过盏茶功夫。
那个梦好真实,又让我再度重温了易承烈壮烈的刹那,那种悲哀,从心底浮上的沉痛,惋惜。
它是想告诉我,就在这三两日内,易清鸿也会遭遇同样的事情吗?
心头,抽拉着疼,疼的几要喘不过气,就像是当年重病在身的感觉,用力全身的力气呼吸,那口浅浅的气都不能达到肺中。
可又有些不同。
那时的疼痛,是心跳的紊乱,时快时慢,能真切的感觉到的难受。可是现在,是隐隐的抽疼。
心率依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每一下跳动,都带着很沉重的感觉,闷在胸腔中,让我坐卧不宁。
不该的,他不该死的……
他也说过,要为天下百姓再创盛世,如易承烈那般的陨落,是万民的损失,不该的。
我曾想过要赢他,却自知赢不了,或许正是赢不了,才始终将他视为目标,当所有的真相放在眼前的时候,我真的那么想赢他吗?那么想让他死吗?
不
他在我眼中,强大的无人可以超越。心思敏锐,惊才绝艳,纵然是输,我也始终信他能够安然身退,可是今日陆深的话,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对他的坚定信念了。
他也会死吗?
“凝卿,若有一日我倒在这通往皇权的路上,你是否会记得我?”那时的笑语,仿佛成了此刻的梦魇。
皇权?黄泉?
不夺皇权,便入黄泉,没有回旋,不能商量,如此残酷的路,只因他是“梁墨”的皇子,我是“红云”的公主。
曾天真的不在乎身份,不介意谁为天下之主,可是风翊扬教会了我世俗眼光的残酷,万军期待的无情。
易清鸿,他始终是知道的,才会笑我当年的天真,才会始终不放这条路,坚持的走下去,因为我们根本不能回头。
盛世夫妻,乱世仇敌
我真的视他为敌了吗?恨不能他死,恨不能饮血撕肉了吗?
耳边,水漏在一滴一滴的坠下,成为军帐中唯一的声音。
低叹,无奈
“无论战局如何,仍希望你能安然。”
所有的思想,只剩下这唯一的祝福。
声落,眼前的烛火忽然摇曳晃动,一股冰寒的气息在身后凝起,我下意识的转身,只看到黑色的手臂在我眼前闪过,全身僵硬。
这人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进的这军营,还不声不响的靠近了我的营帐?目的又是什么?
一瞬间,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却没有办法开口。
不能呼救,不能逃跑,整个人就像是木头一样,除了傻傻的望着眼前的人,什么也做不了。
“奉主上之名,带太子妃离去。”低沉的声音,虽不能解我心头大部分的疑惑,却也算给答案。
身体,被一床软被裹着,我被他背在肩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飞快的上了营帐顶,朝着黑处隐没的地方落去。
军营里巡逻的脚步声来了又去,那人似是对换班轮岗极为熟悉,没有紧张快步,而是恰到好处的从一处转到另一处,成功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