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午后,竹叶沙沙,一盏清茶,谈笑博弈。

那时候的我,唯有春日的午后的温度身子才感觉到舒适,若是碰上哥哥在家的日子,定然是缠着解文看书,要么便是围秤论道,宁静平淡的生活,因为他从不觉得无聊寂寞。

最喜春日,他带我放纸鸢的时候,坐在青草丛中望着天空,感受着舒爽的风吹着,不经意的就这么睡着了,醒来时早已在自己的床上。

生活中那些最细微的点点滴滴在我的习惯中被忽略了,只有当记忆重新洗过,才发现那些片段中的故事,都是他对我温柔的影子。

他所有的一切,我都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或许某个电闪的心念之间也想过有朝一日再重回属于我们的家,再看看那存在他气息的房间,如果能够苟活下去,我也会再建个屋子,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屋子。

有人,比我更快了一步,而这个人,竟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若说她是思忆我这个妹妹,这间院落该是仿着我住过的地方重建,可是这里前前后后,独独只重建了属于风翊扬的屋子。

她记挂的人,是风翊扬。

记忆倒流,恍惚记得与易清鸿海棠树下的那次见面,姐姐她是在缠着他带自己去猎场,她想见的人,是哥哥吗?

还记得当年对易清鸿调侃时曾言他为何不请奏求娶姐姐,他的回答是,宫中常遇,那高贵的女子对他早无了好奇,她更钦佩的是铁血战将挥斥方遒的豪迈。话中所指,也是哥哥吗?

街头遇到前钦天监的那夜,她躲在哥哥怀中,那死死抓着哥哥的双手,那种死心塌地的依赖,仅仅是被吓坏了吗?

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一语赐婚,对象风翊扬,只是皇上的兴之所至,还是她的意愿?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琐碎的细节,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她如此明目张胆的让自己住在这样的院落内,难怪易承烈会是那般的神情,以我对他的了解,若非皇位的引诱他与我合作,他绝不可能容忍至斯。

恒昌公主,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静默在桌边,窗内飘来悠扬的琴声,充满了哀婉的曲调中透着淡淡的思念,不知道思念的是“红云”往昔的岁月,是皇宫中的青葱年少,是承欢膝下的无忧欢笑,还是那个人。

一声轻叹中,窗被推开,美丽的容颜在白雪红梅的映衬中显现了出来。

记忆中那张丰腴的面颊满是憔悴,面色苍白,脂粉半点未施,发丝垂落身侧,竟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眼光远远的投射,遥望着天际,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她慢慢移过视线,直直的对上我。

那无神的大眼中终于有了变化,变的惊诧,一声低呼,人忽的站了起来。

我扬起淡淡的笑容,脚步行近窗边,唇微启,“姐姐。”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称呼唤她,也是第一次承认了我与她之间的血缘,那皇家咒语的阻碍,已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她先是呆呆的望着我,红唇颤抖,一双眼中的泪水渐渐汇聚,然后猛的扑向门边,一阵桌椅的倾倒声中,那门被重重的打开,人影冲了出来。

她双臂伸展着,紧紧搂着我,耳边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哽咽抽泣,衣衫轻薄,在风中飘舞着。

我抱着她,也同样是无法克制的激动,手中的力量不断的加重,只敢感受更多她的体温。

我以为自己对她不会有太大的悸动,我以为自己早习惯了一个人生存在世上的挣扎,可当她的体温与我贴紧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拥紧了她,心头涌上酸涩。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呼唤,我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她的哀恸,她的无助,在身体相触的时候,尽皆奔向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