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带你回京师,如果我能做到。”我扶着马背跳了下去,失去了我的支撑,他慢慢趴下,伏在了马背上,“毕竟让你现在死,和亲眼看到登基的人是易承烈,感觉还是不同的。活着,比死痛苦,是你赐给我的。”
他呼吸的声音更加的重,艰难的从马背上抬起头,“你就不怕给了我机会,就象我给你机会一样,翻身之后将再也无法掌握。”
“那我也认了。”牵起缰绳,我看着前方的路,“告诉我离京师还有多久,要怎么走。”
“官道一直走,百里。”他吐出几个字,倒是轻松无比,“让我看看,凝卿有什么本事,让这两日的百里之地走的轻松。”
想看他输的彻底,就要先保他平安入京师,易清鸿啊易清鸿,你让我如何赞赏你的精明?
百里,若是赶的快,一日便可到,但是这路上重重堵截,关卡无数,明中暗中伏击的眼睛更是随时盯着进京的各个车辆马匹,看着京师再往,实则每一步都充满危机。
这杀机,还是我亲手布下的,易清鸿借由我的手,去化解我留下的布置,这巴掌打的,不知该笑该哭。
他伏在马背上,身体软软的挂着,仿佛只要有一个大的颠簸,随时可能滑倒摔落。
我看到,他的背心处,早已是晕开的红色一片,干涸的血迹深褐发黑,中间还在不断泊泊淌着血。
他的伤,竟不止手臂一处?!
顾不得多想,解下自己深黑色的大氅罩上他的后背,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遮掩,我牵着马,看着林间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前方遥遥在望的集市,思虑了半晌,将他从马背上扶了下来,伸手拍上马背,马儿滴滴答答扬起脚步,很快的飞奔而去。
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尽量的迈着腿,不给我造成太大的压力,我们朝着小屋走去,短短数十步走的极其艰难。
这或是某家猎户临时的居所,现在冬天猎物少,猎户也没有出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稻草铺成的床,落满了灰尘的罐子,几根用剩下的柴火。
饶是如此,这些东西对于冬日里独行的人还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看在我眼中,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狭小空旷,连一处藏身之所都没有,躲到这里,根本就是将自己放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任何追踪的人,都不会放过这小屋。
“半个时辰,你能撑吗?”我看看外面的天气,阳光被林子遮挡了,阴阴的比外面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