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笑容不减,“我是该感慨你对我的深情,还是该心寒你对父皇的无情?”
他拥着我的身体,让我紧靠着他的前胸,“我只是回答了一个你希望的答案,你最想要的答案。”
眼皮垂下,落在那交扣在我腰上的双手上。他揽住我的同时,与我的手紧握,“其实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他低声回应着我的问题,一个吻很浅很浅的落在我的鬓边,“你不也明白我知道吗?”
是的,知道,我不否认这个事实。
我与他,有什么事能隐瞒对方?
他知我明了他,我明了他看穿我,谁也不揭穿,偏偏还能互相亲近同卧一榻,若说是同床异梦,我们还是彼此了然对方心思的。
“那你还答应我十日的请求?”我靠在他的怀里,放松了身体,“帝王驾崩,大皇子不在京师,怕是失了先机呢。”
“失便失了,易承烈又有何惧?”他谈笑间的风度展开,颇有些天下尽在掌握中的潇洒,“他能抢,又有本事坐吗?”
这,就是易承烈与他的差距,纵然是威猛刚煞,却不如他淡然中的随意,相形失了气度。
从不否认他有纵横天下的能力,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以命相搏?
“失了江山能夺,可我不能断定你究竟有没有骗我。”他轻叹,“我承受不起,我不敢赌,所以这一次,你赢了。我便是知道一切,也不得不入你的局。”
“还有五日。”我伸出手,随意的扳着手指头,“以如今的道路艰难,你回到京师最少也要五日,而头七若是大皇子不出现,只怕流言蜚语就漫天了,你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在出殡之日都不到京师?”
“你只告诉我,你的身体如何?”他拢着我,目光紧盯着。
“我不知道。”我平平淡淡的开口,“因为我若是欺骗,断然隐瞒不过你的眼睛,唯有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才能让你无法猜测。”
“易清鸿自认难有破绽,终是被你寻到了。”
“我以命赌你的破绽,赌注又有谁能比?”
两个人,最是亲密无间的姿态,却是冷酷无情的话语,这就是我和易清鸿,两个将理智放在感情之前的人。
“明日,回吧。”他开口浅笑,将我搂的更紧,“输了一个回合,若不赢回来,岂不是被你笑话了?”
“好啊。”我双手贴上他的胸膛,汲取着温暖,“若不亲手赢来你的命,我是怎么也不舍得合眼的。”
马车在疾驰着,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燃着红红的炉火,纵然是在冰天雪地中,也感觉不到颠簸的抖动。
我昏沉沉的,被他拥在怀中,时睡时醒。
说也奇怪,当我面对他时,被他激起了所有战斗的,身体上的疼痛开始慢慢的远离。
能让我心情平静的人,除了风翊扬也只有他了,而我,借着他给的平静,让自己更加的安宁,只为了筹谋着击倒他。
他承认我是他唯一的破绽,却将我带在身边小心呵护,而不是将我毁去让自己再无半分破绽。
矛盾,我是他的矛盾,他也是我的矛盾,人生永远都充满着诡异的矛盾。
“累吗?”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蹭着我的脸颊,“要不要休息?”
懒懒的抬了下眼,摇了摇头,“我这不是休息着么,不养精蓄锐如何应付你下面的咄咄逼人?”
他轻轻笑了,手指滑过我的发丝,“今日似比昨日好了些,看着你精神一日比一日恢复,倒比回归京师更让我期待。”
“清鸿。”我闭目养神,连声音都丝丝弱弱,“躺着也是累,不如你说说故事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他语气充满了溺宠的怜惜,“我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