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姐从不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柔弱的一面,她匆匆一笑:“没什么,有点儿晚了,主任呢?打他电话总是呼叫失败。”
“出差了,去安徽,隧道里呢吧,没什么信号。”
“嗯,这谁拿来的芦柑啊?”
常姐指了指地上黄绿相间的一个水果纸箱。
夏沧一愣,小莲接口道:“是夏姐拿来的。”
老李摇摇晃晃走过来,“早上吃了一个,挺甜的,就是有点干,没什么水分。”
“你自己家里吃好了,拿过来干什么?”
夏沧摸摸脑袋:“额,那个,我家里还有五箱呢。”
“这么多?!哪里来的?”
“哈哈,是啊,哈哈。一个朋友,朋友送的土特产。”
她星期六早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电话。
在办公室接的座机久了,她习惯接起电话就是“您好”,两秒没人说话,正想看一眼来电显示
“还在睡?”
听到声音她立马就从床上折叠起来。
这个口吻完全就是领导式的,疑问句中潜藏着批评,要听的人自己体味,一般人不能轻易拿捏。
“没,没有,已经起来了。”
她采用了向爹妈否认还在睡的惯用句式……
她总是怂完了又后悔。
老娘睡到天荒地老关你毛事?
“住几楼?”
“什么?!”
她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门铃就响了,直到开了门才松了口气。
门口堆了六箱芦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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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那个小哥极其客气,且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半个字也没多说,东西放下立马跑路。
“你那个朋友挺上路子。”大唐也剥了一个。
老李似乎想起什么来,一拍脑门,“对了,常姐,快,工会朱主席召见你。”
“淡一点,还是浓一点?”
电视台的化妆室里挤满了人,有歌舞团的,局团委表演班底的,老年艺术团的,熟门熟路,有镜子的地方都挤不进去了。
夏沧她们几个只能找了角落,常姐那个三层的化妆包一打开,半张桌子就没有了。
“恩?”夏沧两个眼皮耷拉了一半。
“你精神点,你代表我们局形象啊。”
“淡一点,淡一点,常姐,这简直剥削劳动力啊,九点半开始,六点半就要我们来了,我今天五点半就起了。”
“新领导新要求,她们要拍马屁,我们也没办法,你别动。”
夏沧赶忙挡住一半脸,“常姐,手下留情,别给我画得跟个鬼一样。”
半个小时以后……
“常姐,淡一点也要这么久啊,你这是什么东西?”
常姐拿了把小剪刀,手指上托了一个类似黑色毛毛虫的东西,两头剪了两刀,“假睫毛,你闭眼睛。”
十分钟后……
“常姐,我眼皮子好重啊,像上面拉了个帘子。”
常姐在化妆时的状态和上班的状态迥然不同,她一会凑过来,一会儿又仰回去,“你这个头发不行,穿个旗袍弄个这个头发太不伦不类了,我要用发夹把都发都夹起来。”
“小常,你们快点,区里面已经有领导到门口了,让她们几个快一点。”
朱科过来喊了一句,忙又行色匆匆地走了。
常姐一推她,“行了。”
穿着战袍施展不开,她在躲四角凳的时候瞥了一眼化妆镜。
“常,常姐。”
她看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