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事情,崖松看到的,与丹卿想象的,截然不同。
丹卿似乎以为,容陵不在意他,也浑然不关心他。
崖松眼中的真相却并非如此,太子殿下不仅委托他保护丹卿,暗地亦有安排仙卫任他调遣。
可惜崖松无法明言。
就像太子容陵叮嘱的那般,言多必失,他认定的对丹卿好,当真是为丹卿好么?或许,他是在害他。
尽管崖松不懂其中缘由,但他信任太子容陵,不仅信他的品性,也信他对丹卿的用心。
所以他如今的重中之重,唯有守护丹卿,护他平安无虞。
……
喜鹊宫满布艳红,连云彩都是极漂亮的粉绯色。
丹卿与云崇仙人居于观礼席,并肩而坐。
待一记嘹亮清脆的凤鸣声响起,无数身披彩绸的喜鹊,从四面八方翩翩飞来,它们衔着珠玉玛瑙,兢兢业业地,于虹彩中搭建起一座鹊桥。
身着喜服的两位新人,各居鹊桥两端,随后同时起步,登上这座喜结连理的姻缘桥。
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丹卿初次见证如此正式的婚盟典礼,内心很是激动澎湃。
尤其看到两位新人对拜天地的刹那,当真令他眼眶湿润。
偌大九重天,虽不忌讳谈情说爱,然大多仙者并不着重此道,生命过于漫漫,分分合合也很常见,故千年上头,能在喜鹊宫缔结良缘的眷侣并不多见。
丹卿嘴角始终噙着笑,眼底也满满俱是感动。
待仪式结束,丹卿喝完徐君迁的喜酒,又与云崇仙人道过几句话后,这才起身离席,前往杏花林。
孰知刚出喜鹊宫不远,丹卿便看到一抹孤零零的身影。
那人立于云峰之巅,墨发纷扬,袖袍亦在冷风中猎猎作响。
是文昌帝君。
雾海翻涌,几乎湮没他挺拔高傲的身影。
文昌帝君眸光所及之处,俨然正是喜鹊宫。
此时的文昌帝君,大抵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心中是喜是悲?可曾后悔遗憾,又或是松了口气?
不管他思虑着什么,反正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文昌帝君于烟火红尘中,曾深爱的凡人,当真如他所愿,今时今日之后,只是他漫漫仙途中一闪即逝的渡劫对象,仅此而已。
丹卿默默观望两眼,不再犹豫地转身,掐云离去。
许是亲眼见过文昌帝君与徐君迁的结局,丹卿心中感慨万千,也难免联想到自己与容陵。他们与徐君迁二人,何其相似?
所以,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又会是什么呢!
穿过零落似雪的杏花,丹卿缓缓站定于古树下。
闭目感受着寂静的簌簌声,丹卿脑海里,顿生许多画面。
那些栩栩如生的回忆,就像裹了糖蜜的碎片,组合出丹卿与容陵过去的模样。
未来的他们,又该是何种面貌呢?
似乎预知到什么,丹卿蓦地睁开眼,转头望向身后的高冷神君。
容陵今日穿的是一袭墨黑常服,星辰作点缀,珠月为陪衬,愈发显得他长身玉立、高雅出尘。
他施法隔绝了杏花,那些绵软的瓣瓣花雪,丝毫不曾染他身。
静静注视容陵片刻,丹卿觉得,容陵面颊好似清减了些,却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
目目相触,刹那短暂,却好似永恒。
容陵倏地别过眼,率先开口道:“近日仙务堆积,本君忙得脚不沾地,你若有话,直言即可。”
原来如此。
原是公务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