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紫葵草已变得枯萎黯淡,然而就在触碰到丹卿血液的那一瞬,它们竟似活了过来。
它们近乎饥渴地,不断吸食丹卿手心流出来的血液,仿佛这是天地间最神圣滋补之物。
一点一点,游走在紫葵草藤蔓里的凶煞黑气,逐渐淡化并消失。
它们个个挺直了腰杆,生长得前所未有的青翠漂亮。不止如此,紫葵草还野心勃勃地往外蔓延生长,当第一条藤蔓接触到土地,它倏地扎地生了根,然后接二连三地,小小一串紫葵草手环,在丹卿出神发愣的短短片刻,竟都快长成一小片郁郁葱葱的林。
丹卿无意间望去,简直傻了眼。
他第一反应就是把手环扔出去。
紧接着,令丹卿更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手环落地生根的同时,好些个被藤蔓捆缚得密密麻麻,只露出一颗脑袋的人状物体,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丹卿向来不太经得住吓。
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瘸着腿往后倒退,跟只惶恐兔子似的,还险些被衣摆绊倒。
其实,丹卿看到这些草人的第一眼,脑中就生出一个推测。
或许紫葵草手环当真是件法器,而这些草人,便是多批失踪的仙人之一。
当他们失去利用价值,就被无情塞进法器,等待最合适的处理。
丹卿心下虽然觉得,这着实没什么可怕的,奈何身体已然抢先作出可耻的反应。
好在四周无人,也不存在什么丢不丢脸。
丹卿拖着半瘸的腿,艰难走到草人面前。
他们双目睁得很大,却呆滞无神,许久都不曾眨动一下。
丹卿把食指放到他们鼻下,呼吸虽迟缓微弱,但至少还都活着。
身处没有灵力仙气的溶洞世界,丹卿没有办法找出他们的病症,单从脉象来看,是气血双亏、濒临枯竭之兆。
不知幸还是不幸,他们似乎已经和紫葵草生命相连,只要紫葵草不死,他们就能从中得到存活下去的营养。
丹卿虽不明缘由,但这些紫葵草,突然长得好生茂密,短时间内,这些仙人,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们落得如此模样,想必中间肯定吃了很多难以想象的苦。”丹卿望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草人,既替他们辛酸,也替自己难过,他喃喃道,“如今我们滞留溶洞,恐怕永远都出不去了,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度过未来的漫漫余生吗?”
“可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你们有没有爱的人?你们有没有父母妻儿?定是有的吧,或许你们的家人朋友,也正在焦急寻找你们,就像姬道友一样。”
“你们肯定很不甘心吧?”
“如果有奇迹出现,把我们统统送出去,该有多好?”
……
许是多了这些草人,哪怕他们不能回应,也给了丹卿莫大的陪伴与安慰。
将所有的忐忑畏惧,全从胸中宣泄而出,丹卿莫名好受许多。
吸了吸酸楚的鼻尖,丹卿惶惶不安的心,突然有了主心骨。
他从不信奉不劳而获,怎能什么都不付出,便白日做梦妄图奇迹降临呢?
望着这些一动不动的仙人们,丹卿突然无比坚定道:“行至绝路,最忌讳的便是自怨自艾,有时候,被压垮肩膀的从来不是危难本身,而是溃败的心态。”说到这里,丹卿迅速擦净眼角湿润,他既像是在对草人们说话,又像是在激励鼓舞自己,“我不能被危难打倒,毕竟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我只受了一点点的伤,只吃了一点点的苦,我健健康康,能走能跑,我完全没有理由放弃!”
“没错,就是这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