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昭抓紧被褥,反应迟钝地看到好几根漆黑羽毛,散落在床榻上。

这不会都是他干的吧?

林慕昭眼前陡然一黑。

“这个,那个……”林慕昭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薅了薄野冀的羽毛,不亚于摸了老虎屁股。这该怎么赎罪?他可没有羽毛让他拔。

林慕昭急得上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另辟蹊径,转移话题道,“薄野冀,我问你一件很严肃的事,天沟镇惨案是你做的吗?”

薄野冀正恼着。

他狠狠瞪了眼林慕昭,索性狠戾阴笑道:“是本尊干得又如何?”

林慕昭怔怔抬眸看他,面色倏地难看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薄野冀非常厌恶这种眼神,他寒意毕露道:“怎么?想逃?还是想杀了我?”

林慕昭抿紧唇瓣,扣住被褥的指骨煞白。

这一刻,薄野冀突然索然无趣,他冷冷别过眼,作势要飞离这小小的船屋。

“薄野冀,你能不能别吓我,也别骗我?”林慕昭眉眼低垂,嗓音很轻,微微颤栗。

那几日,听别人谈论天沟镇的惨状时,林慕昭是真的害怕,也很同情怜悯那些无辜的村民。

他心里明明有七八分把握,并不是薄野冀做的,那些凡人不足以令他动心思,可万一呢?

“你如果说是你做的,我会信的。”林慕昭讷讷道。

说完,他蓦地仰头,眼神执着,又有些忐忑恐惧。

林慕昭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望着薄野冀,眼周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红,容易让人联想到闷燥的阴雨天。

薄野冀莫名烦躁。

偏头望向船窗外,他冷不丁化作人形,口吻不屑:“若是本尊做的,还能让你们看到?本尊可没那么弱。”

林慕昭听他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

他多少能猜到,薄野冀的苏醒,应该与他有关联,否则他们也不会生出现在的牵连了。

如果天沟镇惨案是薄野冀做的,林慕昭也会有罪恶感。

心里的疙瘩解除后,林慕昭不受控制地重新想到那个梦,然后头皮一阵发麻。

他此刻确定,那不是梦了。

夜里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包括薄野冀印在他唇边的那枚吻。

或许是这件事才刚刚发生,所有记忆都仍保持着新鲜。

林慕昭清晰记得薄野冀嘴唇的温度,还有他的气息……

“薄野冀,我们之间的契约,真的能解除吗?”林慕昭脸颊绯红,他不好意思地埋着头,都快钻进被子里,声音也嗡嗡的,“什么时候能解除呀?那个,我、我们这样,其实还挺不方便的。”

林慕昭到底不好同薄野冀直说。

毕竟他们种族不同,性格差异也大。

虽然林慕昭不讨厌薄野冀,可两个男人是没有未来的,他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应该及早扼杀在摇篮中。

薄野冀瞥了眼林慕昭,阴阳怪气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不方便?最吃亏的难道是你,而不是本尊?”顿了顿,又轻哼一声,“你这辈子能有机会跟本尊绑定,就偷偷躲在被子里笑吧!”

林慕昭:……

林慕昭古怪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迷惑的眼。

薄野冀真的喜欢他吗?

林慕昭忽然不确定了。

还是说,这是薄野冀喜欢一个人的另类表达方式?

那他们果然不适合呢!

林慕昭理想中的伴侣是温柔的、安静的。

完全不是薄野冀这种猖狂傲慢,还爱嘲讽他的人呢。

后面几天,为斩杀薄野冀对他萌生的情意,林慕昭频繁给薄野冀讲故事。

譬如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