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坐着她年轻的学生们。学生们年轻的面?容上,也是一样的愤怒、难过。唯独,没有鄙夷。
一个学生甚至眼眶里冒起?了?眼泪。
看到眼泪,鬼使神差的,陈瑶没有按下中止键。
视频里,老师情绪激动,唾沫横飞,挥舞着教学棒:
“一个演员,热爱表演,追去更多?的,更高的表演机会,有错吗?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一个出身平凡的演员,想要?追求艺术,却要?出卖自己,才能得到表演的机会?”
“是她肮脏,还?是那个不出卖自己就要?坐冷板凳的社会肮脏?是她肮脏,还?是那些肆意凌*辱‘美’的人?肮脏?!”
老师让学生讲讲看法,那个眼冒泪光的女同学,举手,站了?起?来,说:
“我?认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才是狗屁。我?们高中政治课上,全都作为课本分析题做过。所谓婊/子无情,为什么无情?因?为她们是被侮辱损害的人?,是在等级社会、在钱权的底层苦苦挣扎的人?,那个社会,就算她们有情,别人?也不会把她们当回事?。如果她们不对那些迫害她们的人?抛弃情义,并抓紧手里仅有的一点金钱,就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但即使如此,很多?迫害者嘴里蔑称的‘婊/子’,对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很多?人?仍旧存有良善之心的。我?们文学课上都还?学过元杂剧《赵盼儿救风尘》。”
另一个男同学站起?来说:“戏子是古代剥削者对艺术家的蔑称。戏子无义,更是一种明显的侮辱,是毫无道理的。”
还?有人?说:“‘戏子’对什么人?无义?对那些把他们、她们,当玩物,当小玩意,随意祸害的迫害者,自然是两面?三刀,‘无情无义’了?!难道还?要?对豺狼虎豹讲‘义’,把自己陷入绝境?以至于很多?时候,就算是把这‘无情无义’彻底贯彻为冷酷的一些人?,那也不是他们的过错。他们虽然后来变作了?迫害者,但也不过是被旧社会变成那样罢了?。不害人?,自己就得死。那么,是逼他们不害人?就活不下去的那个社会的错!”
看着这些年轻稚气的面?庞,陈瑶的眼眶渐渐发酸。
如果、如果,程灵韵还?活着,听到这番话,她会不会能高兴一点?
她忽然想起?了?程灵韵那可悲一生中少有的几次快乐的时光。
那是G国政府,和被极力封锁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极少的几次合作电影。剧组选中了?程灵韵。
程灵韵那段时间,竟然白?胖了?一些,脸色都红润了?,拍摄期间,头一次没有靠毒/品提神。夜里还?罕见地因?为高兴而喝醉了?,语无伦次地:“他们叫我?同志!”
说着,满是兴奋、激动地对着来探望她的陈瑶又?重复了?一次:“他们叫我?同志!他们尊重我?!叫我?人?民艺术家!”
她开心地像个孩子:“那么厉害的前辈们、那么大的导演们,却都不拿别的异样的眼光看我?,愿意和我?平起?平坐地讨论?演艺的艺术,只讨论?艺术!把我?当个人?!”
陈瑶现在想起?她那种开心,不由岑然泪下。
难怪,后来,就有人?说程灵韵对参加社会主主义阵营的合作,“过于热衷”,怀疑她通共。
因?为,在纸醉金迷里穿梭了?十几年的程灵韵,一生所求,不过只是这个“把我?当成人?”、“平起?平坐地只讨论?艺术”......而已。
想到这,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女孩子,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失声痛哭:“姑姑”
......
李琼琼还?在叽叽喳喳:“嗳,你对我?国的演艺制度感?兴趣啊?你以后待久了?就知道了?。我?说我?们这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