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本钱。

只是唯有一点不足:他那个固执的亲姐姐不知道在哪里。否则,恰好叫她看看,谁对谁错。

青青苗,袅袅水。

刘四弟想象着秋收时候的金浪。

“四弟......”一个声音响起来。刘四弟扭头一看,一户姓齐的地主兄弟正?喊他呢。

齐家兄弟正?领了?保甲的活计,巡视乡里。

大哥齐狗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有没有人来找过你啊?”

刘四弟知道他问的是三姐。他呸了?口唾沫,大义灭亲:“她这样的人,只会妨碍我们和气人种田。要是来找我,我第一个就?向赵大人举报!”

“好,好。”俨然?热心朋友模样的齐狗子喝了?一声:“有志气啊兄弟!你好好地使力气种田,现在赵大人治理下,大伙那都是收合法的租,交合法的税。只要你肯努力,还怕挣不下家业?

像我,我家原来也是穷的裤子都穿不起,靠给人种田,辛辛苦苦攒下几?亩自己的地,又?靠勤劳肯干,成?了?这乡亲们抬举的名望人家。那些世代裤子都穿不起的,就?是懒骨头。我看弟兄你不是那等懒骨头。”

说到了?刘四弟心坎上。他简直是把齐狗子当了?亲兄弟:“好......好!我会的。”

二弟齐道君也笑着说:“是啊。三姐虽然?性子烈,这一点上却糊涂了?。你看她至今还沿江唱什么‘地主算盘赛蛇毒’。唉,搞的跟什么后世的害人不浅的土改似的......咳!我是说,她太偏激了?,当然?有很多地主是靠盘剥起家的,可是也有很多地主,像我家,从前也是苦人家,是靠辛辛苦苦的勤劳致富的。她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这个齐道君,说话不像他哥哥这么直白,倒很像书生。只是有些词怪里怪气的。什么“土改”之类的。

刘四弟从前很认为他怪,今天听了?这文?绉绉的一番话,有些词不太懂,但是大意却明白了?。不由心里一热:

当年三姐听说刘四弟想当个地主的时候,就?说不认他这个弟弟。刘四弟为此?伤心了?很久。今个听到齐道君这一番话,才算是有一种遇到明理人的感觉。

自赵大人来了?之后,齐家兄弟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逐渐白胖了?。他们白胖的脸上,此?刻满是同情,穿着代表乡绅身份的长衫,安慰了?短衣短褐、又?黑又?瘦的刘四弟一番,笑呵呵地走远了?。

从此?千家万户勤劳作?。只有刁民刘三姐,仍旧不肯伏法。不时还能看到她沿江岸唱反歌,甚至还说赵大人是“杀人会使两?面刀”。

不过,这一回?。刁民被镇压了?,剩下的人,没人和歌了?。

大家都忙着种田。满怀对赵大人说的“合法交税”的盼望。

于是,对于赵大人通缉她,大家也都渐渐默认了?:刘三姐却确实是一个不怀好意,挑唆他们不得安心种田的贼人。

这一年,岁月渐渐渡过去,到了?秋末。

永福县衙门处,正?几?辆驴车拉着满满的粮食,进了?粮仓。

几?个衙役都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