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又有新的喊声。
她又取出了一沓新的稿纸, 细心地用镇纸压好。
半开的窗户吹来冷意。外面却有暖洋洋的阳光射进?来, 中和?了冷意。
斯人已逝,旧日不返。但新的故事, 还是要?开始的。
“我来了。”她林黛玉说。
旧的规章制度都不作数了。
而新的一切, 由商会做主导, 正在徐徐铺开。
在城门口,戴着斗笠,长长纱布垂下的女子,侧坐在马上, 凝视着城门口一列长龙蜿蜒进?城。
她拉了拉马。
在前面引路的年轻男人,是黎家私兵里的一位军官, 黎副会长派他来送贵人们?出城。
“林姑娘?”
“请您叫住前边穿褐色绸衣、个子较高?, 背着包袱的那个胖男人。”她便冷冷地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个穿褐色绸衣的胖男人被叫住了。一看叫住自己的是商会军的军官, 他连忙挤出满面笑容。
军官打量他:“你姓齐?听口音是广西?人?”
“是,是。小人从广西?来的。”
“你从前是种地的?一方乡绅, 手下颇多佃户?自从寿贼走后,就田地各还其主。你不好好种地, 来云南做什么?”
姓齐的先是诧异他叫破自己的身家,又见军官神色不善,顿时害怕他是自己哪位知根底的仇家使来的,连忙把腰躬地更低:“小人早就不种地了,不种地了。种地又苦,风险又大,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见军官面露怀疑,姓齐的胖子点头哈腰,唯恐他不信,指着自己的包袱和?身后的牛车:“小人是来昆明?从商的……”
军官敲了敲鞭子:“你不种田了,那手底下的佃户?”
“这?......也不瞒长官,说出来叫人笑话,小人之所以?起了不种地的心思,一开始,也是因为乡下很难招到长工了。泥腿子们?一个个都挤破头去工场里做工了......”
这?也是他所知道的。在当下他们?商会得势后,很是常见的,一个典型的弃农从商的小地主。
真不知道潇湘先生看中他什么,非要?问?一些一看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马上的林黛玉听了军官的回禀,却长长地沉默。她掀起了斗笠下的纱布,露出了小半面容,望向那长长的队伍,盯着那个小地主。
军官一眼看去,被这?名不虚传的美貌酥倒半晌,正感慨此次接送的任务实在没?吃亏,便听她叹道:“如此......也罢了。”
那声音,万般复杂,千种滋味,却又有一丝释然。
军官听得一愣。却见这?位名盖一时的才?女,已经自己拿起缰绳,“驾”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又跟上了前边的队伍,马匹踏踏地走远了。
浙南。
台州府。
“闹官兵,闹官兵,官兵走了义?军来。闹义?军闹义?军,义?军走了联军来。”
“小猢狲!否许乱唱!”联军的一个矮个子军官虎着脸揪住路边泥土堆里的小孩,龇牙咧嘴:“别以?为嗯用土话,我就听否懂了。”
小孩哇地哭了,挣扎跑开。
黎青青在马上给了他一鞭子,不轻不重,带点警告地:“瞧你这?点出息!也就会在孩子跟前逞威风。”
矮个子青年姓程,叫做三宗,祖籍台州府,父辈是临海人士。因行商举家迁居云南。
这?次,联军因云南商会发兵配合有功,把台州府分配给了云南商会处理。
因台州府偏僻,又一向是过去的王朝流放犯人的地方,民风刁顽,兼之地形复杂,颇多山坳,号称过一个山头,换一种话音,急需一个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