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谋四个字。

像铁疙瘩一样重重落在虞笙的心窝,血瞬间迸溅,疼得她眼角溢出了泪珠。

声音带着隐忍的哽咽,一字一顿。

“我二儿承受了太多了,你们是不是都怪他了?”

这个问题,裴夜行不太想回答。

心里确确实实有埋怨,虽口头没有说,但行为上,裴珩会感受到。

“笙笙,我…我……”

虞笙打断了裴夜行断断续续的话,头微仰,嗓音带着哭腔。

“关我二儿什么事,你们太过分了,他才那么小,你就…就把错怪在他身上,不抑郁才怪。”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像一个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被引爆,还不如坦白,今天一劳永逸。

横在他和她之间的,就是父亲这个角色未尽到职责。

人一生的角色何其多,他首先是丈夫,其次才是父亲。

裴夜行不让虞笙挣脱自己的手,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每一个字都带着偏执。

“笙笙我知道你很难理解,可你换位思考,要是别人用钱买凶致儿子于死地,你会不去怪那个人只怪司机吗?”

这个比喻之下,虞笙势必也会怪那个背后之人。

可自己的事挂到裴珩身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这是诡辩。”

“你是因为他才外出,我做不到说不关他的事,我爱你才爱屋及乌,你才是我的首选。”

虞笙大脑现在一片空白。

儿子很无辜。

老公情感极端。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老公,不知道怎么去平衡两者。

她扭过头不去看裴夜行,她咬着下唇,极力压抑着哭声,哽咽道。

“你出去,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待着。”

“笙笙……”

“出去!”

虞笙把枕头丢向裴夜行,裴夜行接住放回床上,语气极其轻柔。

“好,我出去,你静一静。”

看着趴在床上哭泣的虞笙,裴夜行眸光越发幽深,阴暗面的痴狂展露无遗。

上天垂爱才将你送回我身边,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今天说开,无论结果如何,怨我也罢,恨我也罢。

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轻轻关上房门。

客厅里。

裴夜行在酒柜拿了一瓶酒,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

眼神幽暗不知道想些什么。

杯子满了还继续倒着,溢出了大半才收恍然收手。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从见他拿酒就觉得怪怪的,又看着他把酒倒满溢出,心里的疑惑更深。

秉承不多管闲事自讨没趣的原则,谁都没有去开那个口。

能让他如此,他们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虞笙那里碰了壁。

裴聿其实在车上时,就发现虞笙是在装睡,只是没有拆穿。

计算着他们回房间的时间,猜测说了些什么才致他借酒消愁。

于是开口询问。

“在房间里你跟我妈聊了什么?”

裴夜行的手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想到裴聿会这样问。

抬眸瞥了一眼裴珩裴昭,声音人机听不出情感。

“你们两个坐过来,有事要说。”

“关于我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