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把伞的大部分礼让给他。
她的服务自然而妥帖,以至于厉将晓没意识到,陌生男女?挤在同一片伞下是多么暧昧的事。等他鼻尖蔓延着一片冷淡的幽香。他感到和这人的距离太近,肩膀屡屡擦过她湿润的发梢。
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如无必要,厉将晓不和异性产生过多交集,这是他学生时代沿袭的传统。
好在很?快就上车了。车内干净宽敞,还有玫瑰香熏的味道。女?司机的车,他也是第一次坐,是所有的女?司机都这样吗?把车内收拾得这么舒适,舒适到可?以忽略这是十几万价位的车。
他评价了她的车,她说老,他顺带一提很?破。她流露出不甚在意的微愠,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斤斤计较,反而显得他刻薄。厉将晓并?不是刻薄的人,虽然员工们私底下都评价他很?严苛。
他想说的是她服务不错的。
可?难免有表达不清的时候。
算了。厉将晓并?不在意别人的情绪,更何况这司机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以后不会再见。这样想着,却架不住对方频频后望,那神情十分玩味,凛冽的眼眯起?,嘴角半弯,轻佻而活泼。
像是在──放电。
她没必要这样的。
虽然她的长相并?不讨厌,目前也没有致使他厌恶的举措,但强行拉近距离就显得太冒昧了。他总是回避了她的视线,然而她却愈挫愈勇。厉将晓不得不出声提醒:“专心开?你的车。”
怕这位年轻的女?士面子?太薄。
他又?补充一句:“……好吗?”
没想到她却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后视窗说后方在追尾。厉将晓恍然大悟,是他自作多情了。她也明白他话中的婉拒,好声好气解释,“我没看你,先生。”这只?会让厉将晓更加尴尬。
尴尬,但没有尴尬太久,因为意外的状况接踵而至。看来今天真不是一个适合出行的日子?,车被接连追尾了。
司机下车去理?论。
她以万夫莫开?的气场去和别的司机争吵,脏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厉将晓听到其中几个字眼,简直吓一跳,难以想象是从一个姑娘家嘴里?蹦出来的。
后来她又?借火抽起?了烟。
竟然就这么一烟抿恩仇。
看来武汉这地界的人吵架,多少是出于一种情趣。怎么能?吵着吵着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借起?打火机了?像江湖小说里?的桥段。过了一会儿,后面的司机又?来提醒大家避让大货车。
她面色一变,叼着烟进来挪车。
厉将晓这才发觉自己快迟到了。
他在她这儿耽误了太多时间,尽管他不讨厌的,但是公务缠身。父亲打过来催促,厉将晓应付两句就挂断了。
他因为临时调动,情绪也不好,尽管和他无关。母亲做了难以言说的事。
她和父亲的秘书偷了情。
结果是父亲勃然大怒,把身边的人大换血,连子?嗣也不能幸免。厉将晓常用的人全被换走,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司机派不上用场。父亲竟偏执地认为所有男人都不配出现在母亲身边。
父亲深爱母亲,这是他自己的说法。两人还在读书时就订了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人也相当满意。
也许是女?方自己不够满意,又?或许这么多年来男方的束缚让她喘不过气,才耐不住寂寞出了轨……无论如何,那是上一辈人的事,厉将晓不想管,他年少时就受够了这样畸形的家庭。
父亲插手他的工作,勒令他把所有助手都换成女?性。厉将晓能?说什么,这不荒谬么,他拒绝了,但最?后身边人还是走的走辞的辞。他最?不能?忍受: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