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夜压低了嗓音，低声同她说着。

沈娇娇却蓦地一瞬抬起了头，她带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凌夜，“沈凌夜，你觉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当然……”

他下意识地这就要脱口而出。

但，还要说些什么，忽而又意识到不妥。

以往种种浮现在他的眼帘。

沈凌夜如何做到既往不咎，那便是对沈佳宜的不尊重。

他没有资格替沈家人做任何的决定。

只是

“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就让他们过去吧。”

他轻描淡写的脱口而出。

一旁的沈娇娇却用着一种惊悚又诧异的眼神，挑起眉看着他，“沈凌夜，之前沈佳宜的那件事情，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对吗？”

沈凌夜缄默寡言没有做出回应。

证据确凿之下，他要怎么样相信沈娇娇是无辜的？

“我没有。”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沈凌夜，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生活了这么多年，连你也不信任我。”

这一瞬，沈娇娇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灵魂一般。

她的眼睛褪去了明亮，空洞的看向远处。

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我的雪宝呢？”

沈凌夜早在一周之前让人从后山上找到了雪宝的尸体，但这件事情一直都被他给瞒的死死地，不让任何人告诉沈娇娇。

他很清楚，雪宝对于沈娇娇的重要性。

在别人的心目中，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宠物，小畜生。

但沈娇娇没有可以倾诉且相信的人了，在这个世上，她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于那个不会说话的老朋友。

半晌

“你好好吃饭休息，过两天我让人给它送回来。”

沈凌夜揉了揉眉心，低声说着。

敏姨从楼上下来，笑意盎然的轻唤了她一声，“娇娇小姐，热水已经给您放好了，您快点过来洗澡吧。”

沈娇娇应声后又不急不慢的朝着浴室方向走去，她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见着沈凌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也不知怎的，那一瞬，她的心头涌动着一股热流。

有些感动。

在她以为自己最是孤立无援的时候，万幸，还好沈凌夜还在。

沈凌夜极度自私的选择隐瞒下了霍翊来提亲的事情。

他认为既然自己已经替沈娇娇拒绝，更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只是……

在她进入浴室开始洗漱的时候，手机却一个劲儿嗡嗡响个不停。

沈凌夜狐疑的蹙起了剑眉，明明沈娇娇的手机被那个醉汉给摔坏了，这台新手机刚插上手机卡。

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待他瞧清楚号码，觉察到，那多半是霍翊的小号。

他拧着眉，径直走向了桌前，带有几分不悦的拿起了手机，“喂。”

远在医院的霍翊刚拿到新的手机卡便迫不及待打电话给了沈娇娇。

哪曾想，好不容易等着她接听了电话，结果里面却响起的是一道男声。

这熟悉的声音。

霍翊甚至都不用去询问，他知道，那是沈凌夜。

“怎么会是你？”

霍翊也没有半分伪装，直言道。

“有事吗？”

沈凌夜极为不悦的扯了扯衣襟，余光渐落在正前方那扇落地玻璃门方向。

恍惚可见曼妙身材，磨砂玻璃上倒映出她的倩影。

氤氲的水雾映照下，宛若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