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砚心跳加快了些,曲起一条腿坐在床沿,一手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在手机上打字。

因为问题想了很多遍,他打字打得很快,信息内容也有些长,但即将发送的那一刻他突然又点击了删除键,把那些字都一一删除了。

关珩:[想问什么,输入那么久?]

宁秋砚可以通过这句话想象出关珩散漫的语气,有些心悸。

顿了顿,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他在对话框里打:[我的血,对您来说是什么感觉?]

颤抖。

发送。

然后把手机扔在了床的另一头。

宁秋砚站起来,有些懊恼问了这个问题,关珩会回复吗?会不会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很无聊?

他猛擦头发让自己不要再去想,烦躁地在屋子里绕圈圈,最后把头发吹得干透了,才重新躺上床,打开了手机。

关珩早就回复了。

对话框里只躺着一条安静的蓝色气泡,很简单的两个字:[上瘾。]

作者有话要说:

OD过量(overdose缩写)。

写这一章一直在听的BGM是Feel It。(来自电影《黑bang大佬和我的365日》)

第32章

“ 上瘾。”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宁秋砚陡然一怔,随即心悸铺天盖地般袭来。

他一定是疯了。

吸血鬼对他的血上瘾这种危险至极的事,却让他像被告白了一样,浑身都在燥热,连细胞都在叫嚣。他整个人弓起来,手中紧紧捏着手机,反复看了几遍那两个字。

上瘾。

没错,关珩的确是这样回复的,他没有眼花。

渐渐地,宁秋砚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命令自己关掉手机,没再给关珩发送信息。

夜里又下雨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打着树叶、台阶与地面,从窗户飘进些许,雨滴在窗棂上密集地点缀着,于路灯下发着光。

宁秋砚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不断想起关珩扣住他后脑勺那微凉的手指,轻触颈侧皮肤的发丝,形状美好的薄唇下若隐若现的尖牙,幽黑的、萦绕深红的凤眼,还有抱起他时,那有力的臂膀与宽阔胸膛。

宁秋砚深深地缩进被子里,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无法做到不去想关珩。

他在渴望触碰。

渴望被拥抱。

以及,脖颈的血管再次被粗暴地刺穿。

“乖孩子。”

关珩似乎真的这样说过。

如果他下次的表现更好,那么关珩会再次这样表扬他吗?

宁秋砚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与矛盾,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想了,但又无耻地觉得,反正它都藏于自己的内心之中,只要他不说,便没有人可以窥见,所以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苏见洲第二天上午轮休,约了宁秋砚吃午饭。

见面时,苏见洲和他聊了两句,吐槽了工作上的事,突然问他:“你怎么了?”

宁秋砚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刚刚回过神:“啊?什么怎么了?”

“前段时间要死不活的,整天丧着个脸。今天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是状态又还不错。”苏见洲说,“还一叫就肯出来了,你活过来了?”

宁秋砚:“……”

苏见洲:“总之你有点奇怪。”

宁秋砚不知怎么解释,用叉子戳碗里的食物:“我下午正好要去图书馆。”

苏见洲松一口气:“宁秋砚,你终于想起来下半年还要上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