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类太渺小,能给予的太少,那么陪伴呢?
哪怕陪伴只能使痛苦减轻一两分,他也有十万分的愿意。
宁秋砚本就寡言,也不可能和瓦格纳多交心。
瓦格纳干坐了一会儿,抬手叫了服务生:“给这位年轻的朋友一杯甜甜的酒。”
说完起身拍拍宁秋砚的肩膀,优雅地对宁秋砚一颔首,悄声说:“别离开这里,我稍后有很好的消息带给你。”
说完,就迈步走开了。
什么好消息?
宁秋砚不认为瓦格纳会有什么好事。
这晚血监会也来了不少人,包括一些高高在上的现任管理员,他们在宴会上自成小圈子,是吸引血族们阿谀奉承的目标。
宁秋砚发现他们偶尔会朝自己的方向投来目光,那些死气沉沉的眸中闪过若隐若现的深红。
于是他拿了酒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这时,正好看见神色严肃、匆匆穿过人群的秦惟之。
宁秋砚觉得有些反常,犹豫了两三秒,便站起来跟着秦惟之的方向走。
行至半途,昏暗中却被人挡了一下。
那人和他打招呼:“是你。”
宁秋砚停住脚步,在走廊壁灯的照射下看清了对方的脸,是那个见过两次的,骑摩托车接他去俱乐部的年轻男孩。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瓦格纳的人还是秦惟之的人,宁秋砚不欲和他多说,却听他道:“你是要找秦先生吗?”
看来是后者。
宁秋砚点点头。
男孩便摸了摸后脑勺,纳闷道:“秦先生怎么把你忘在这里了。”
宁秋砚问:“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去了河边。”男孩说,“你要去吗?我带你去。”
宁秋砚:“河边?”
他们一边走,男孩一边说:“是啊,秦先生在那里有一栋房子,我去过一次,那里还关着个人。”
宁秋砚连忙拉住他,急道:“什么人?”
男孩说:“是个吸血鬼,手断了一只。应该是仇人吧,关在地下室呢。”
是陆千阙!
宁秋砚脚步一滞,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走廊灯光诡谲,男孩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此时他们距离地下室已经有一半远,几乎听不见任何来自宴会现场的声音,当然,除非有人正好经过,也不可能会有人听见他们。
这晚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他立即想起关珩的交待。
关珩让他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都不要管。
于是他对男孩说:“等一下,我有点头晕。”
男孩伸手来扶。
宁秋砚退了一点:“好像是刚才那杯酒的后劲太大了,我还是就在这里等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经过转角,手已经快速拿出了手机,拨通关珩的号码。男孩的话无论真假,他都应该及时通知关珩。
万一是真的,那么陆千阙极有可能正在被秦惟之转移。
“嘟”
听筒里只短促地响了一声。
宁秋砚被人从后方狠狠一推,重重地撞上了墙面,亮着屏幕的手机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猝然警觉,猛地转回身,脖子却被人迎面狠狠掐住,一股怪力来袭,他整个人都被提溜在了半空中。
那是可怕的力量差距。
容不得任何人类挣脱。
宁秋砚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脸颊窒息爆红,在致命的挤压中看清了秦惟之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
驾驶座上的血奴男孩专注开车。
被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