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不喜欢拍照,每年春节的合影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他也不是个迷恋自己的人,对相貌更不看重,宁秋砚没见过他对自己的任何留念。

这个要求,好像连提出来都是幼稚的。

果然,关珩微微挑眉:“不是拍过了?”

“那是别人拍的。”宁秋砚脸有些红,小声说,“我想留一张特别的,自己看。”

现在宁秋砚所拥有的关珩的照片,不过是上次去文翠公园他借口录雨声时,偷偷录下的关珩的侧影。那种思念成灾,却连一张关珩的照片都没有的折磨,宁秋砚真不想再经历一次。

关珩同意了。

宁秋砚高兴起来,连忙将手机镜头调转,两人便同时出现在了屏幕里。

怕关珩反悔,宁秋砚拍得很快,最后只留下了他在前面脸通红,关珩在后方懒懒看向镜头的画面。

拍完,宁秋砚手心滚烫地说:“可以把这张也发给我吗?”

关珩保持着一个习惯性的姿势,一只手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抚着宁秋砚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嗯。”

宁秋砚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去附近又拍了几张,天便完全黑了。

深夜,睡袋里的宁秋砚听见几声狼嚎。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看见关珩就在身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宁秋砚被关珩吸了第二次血。

这一次他的反应与以前都不同。

身体似乎有了某些改变,一边适应关珩的毒素,一边也因此亢奋。

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关珩不可能没有察觉,但关珩仍然没有碰他,只是待毒素反应过去,在他恢复清醒的时候,掐着他的腰,把他翻了个面。

“张嘴。”

关珩命令。

宁秋砚被关珩搂在怀里,听他的命令乖乖张开嘴巴。

关珩修长的手指进入他的口腔,在舌尖上蘸取唾液,涂在他的嘴唇上,力道很重,让唇瓣立刻便红肿起来。接着,那只手掌住他的下颌。

“抬起头。”关珩沉沉地说,“看着你自己。”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宁秋砚的脸霎时红成了一个柿子。

他们面对着手机镜头。

手指重新进入口腔,宁秋砚微张的嘴唇根本没法合拢,又逃不开关珩的桎梏,只能无助地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还有身形将他笼罩的关珩。

画面定格。

礼尚往来,关珩也需要拍摄一张用来“自己看”的照片。

*

越野车环渡岛行驶,走走停停,有的时候遇到无法通行的地方,关珩便掉转车头。

他们不一定要去哪里,所到之处皆是自由。

这样的旅行无疑是极度浪漫与梦幻的,可是它却又那么真实,有时关珩打开天窗,宁秋砚将半个身体探出去,随着车辆的行进大声呼喊。

车子停在雪山脚下,他们选择徒步,花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一起登上渡岛的最高点。

天还是晴朗的。

连续几天的好天气在预示着春日的到来。

站在雪山顶上,能看见熟悉森林的长势,看见海边的灯塔。转一圈,还隐约能分辨出大宅的方向,看到若隐若现的淡蓝色湖泊,他们离家已经很近了,旅途即将结束。

下山时,宁秋砚意外地在低矮的树梢上瞥见了一团黑色布料。

细碎的布条随风摆动,像是从什么地方剐蹭下来的,出现得很突兀。

“先生,您看。”他取下布料,走过去给关珩看,“好像是衣服布料。”

关珩看了眼,说:“嗯,是偷渡者留下的。”

宁秋砚听凌医生说过那些人的目的,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