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璨上周给她约的心理医生已经确定了档期, 就在明天。
她现在有点担心,应粟还愿不愿意接受心理治疗。
周璨叹了口气, 下午办理好出院手续,扶着她往外走的时候, 还是提了一嘴。
应粟倒是没有反对, 她无所谓地点头,“就明天吧。”
正好, 明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也是她每一年的噩梦。
周璨当晚没有回酒吧,在公寓里一直陪着应粟,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漫无天地地聊天。
周璨极力地给她讲一些开心的事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覆盖昨晚的记忆。
也许是太累了, 应粟听着听着, 很快就睡着了。
周璨在她熟睡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起身去了客房。
她和应粟关系再亲近,也始终保持着朋友间的分寸感, 永远不去模糊那道界限。
第二天,应粟一个人去的心理咨询室。
走前,只交代了周璨一件事:“查清席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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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时间,应粟晚了一刻钟才到达地点。
心理咨询师叫安臻,她将应粟带到了会客室,倒给她一杯咖啡,笑道:“你是故意迟到的吧?”
应粟坐在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咖啡,“谢谢。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你进来时的神情和步态。”安臻坐在她对面,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你似乎有点抵触做心理咨询。”
应粟不置可否,“安医生慧眼,既然这样,我就省事了,你随便问点什么消磨掉时间就好。”
“应小姐,您是付了诊费的。”安臻笑说,“秉持着我的职业操守,我也不该敷衍您。”
“喝完这杯咖啡,我们进里屋,详细聊聊。”安臻站起身,说,“我先进去准备一下。”
应粟无奈地用手撑了下头。
几分钟后,安臻带着她去了里间咨询室,房间装潢温馨,墙面是治愈系天蓝色,午后柔和的光线透过淡雅的窗帘,静静洒在屋内,像是铺了一室金光,氛围很是温暖舒适,的确容易让来访者放松神经,敞开心扉,倾诉自己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
可惜,对应粟无用。
今日是个特殊的时间点,也是她每年最难熬、最生不如死的一天。
她会彻底地封闭自我,任那座囚笼将自己完全吞噬,不再呼救,不再徒劳挣扎。
令她恐惧的黑暗会成为她唯一的保护色,将自己与整个世界切割。
安臻一眼就看透了她不予配合的态度,所以她像个老朋友一样以最稀松平淡的话题来切入,“过来前吃东西了吗?”
应粟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安臻对上她警惕的眼神,笑说:“别紧张,我们今天就当闲聊可以吗?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试图进入你的内心。”
应粟继续垂下眼睫,随意说:“没有。”
安臻从茶几上拿起几颗巧克力递给她。
应粟捡起一颗蓝色包装纸的,撕开糖衣,喂进嘴中。
之后安臻又和她聊了许多,从音乐绘画、运动健身聊到美容美甲、风景美食。
她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引导者和倾听者,谈吐风趣不失幽默,而且博闻强识,任何领域都有所涉猎,聊起的内容简单却不空泛,在谈笑风生中渗透自己的思考性和对世界的积极感知。
应粟能从对话中感受出来,她是个精神世界很丰盈的人。
而她,在试图感染她。
和以往的心理师不一样,她很聪明。
一个半小时的会诊结束后。
安臻和她约好下次时间,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