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相比滕凡的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席则显得平静极了,很快抓住了关键:“席迦用什么威胁你了?”

滕凡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挣扎好半晌才咬着牙开口:“我家里有一个高二的妹妹还有个刚上小学的弟弟,弟弟有心脏病,经常吃药住院,家里为给他治病早就一贫如洗了。”滕凡将五指伸进头发里,使劲抓着自己头皮,接下来的每个字都泣着血,“我妹妹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去了我们镇上一家夜总会兼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滕凡又握拳砸了下地,声音撕裂,犹如一头绝望的怒兽,“席迦今晚给我看了一组照片,是我妹妹被……”

“所以,席迦用你和应粟的照片,来交换你妹妹那组,对吗?”

席则没让他再说下去,眼底的寒意褪下几分,转而化为某种不可名状的悲哀。

天地不仁,人间疾苦渺如烟尘,落在个体身体却是沉重的十字架。

这十字架压垮过滕凡,也压垮过……他自己。

谁都不比谁活得容易。席则微不可察地闭了闭眼。

“对。”滕凡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还答应给我二十万。”

席则俯视着他,低声问:“你没按照她要求的来,想过后果吗?”

滕凡忽而抬起头,对他露出一抹绝望却惊悚的惨笑:“如果席迦真的毁了我妹妹,我会和她同归于尽。”

席则沉默地注视他。

第一次,他终于在滕凡平凡木讷的外表下,看到了他骨子里的血性和不凡。

许久后,他微微弯腰,朝他伸出一只手,滕凡错愕地转了转眼珠,不敢置信地问:“你不怪我吗?”

“你唯一的错是在席迦威胁你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滕凡颤抖着将手搭上去,被他拉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随后抽泣着说:“我那会儿慌了神,太恐惧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且……而且我没想到席迦是这么可怕歹毒的人,甚至有那么一瞬我以为她在跟我恶作剧。”

席则冷笑了声:“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天使脸蛇蝎心。

最善伪装,永远笑里藏刀。

滕凡偏头看着他,想问他席迦这么大费周章一通到底要做什么,让席则和应粟分手?让他们反目成仇?让自己的亲哥哥感受双重背叛的痛苦,这样到底对席迦有什么好处呢?

席则不再说话,向后顶住墙壁仰着头,喉结在薄韧的肌肤上一下一下难耐地滚动着。

席迦真是导了一出大戏。

利用了她所有能利用的人。

如果她计划得已实施,他们三个人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痛苦和伤害,他也会同时失去应粟和滕凡两个人。

席则第一次感到如此后怕,如果不是应粟的警惕,如果不是滕凡宁肯鱼死网破的义气,后果不堪设想。

席、迦。

他真后悔,没早点弄死她。

“席则,我……”滕凡全盘托出后,还是恐惧不已,他看了眼急诊室的灯光,站起来说,“我不能陪你在这里等应姐醒来了,我必须连夜回家一趟看看我妹妹,等我回来再亲自向应姐请罪。”

席则看了他一眼,说:“照片的事我处理。”

滕凡也回望着他,点了下头,“谢谢。”

席则语气很沉,“席迦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滕凡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最终只说:“好。”

滕凡走后,席则无力地望了急诊室一眼,他不敢看应粟躺在病床上被急救的样子。

短短半个月,她已经两次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了,身上被插满输液瓶。

这一次,还是因为他。

席则半阖眼睛,手指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