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时嘉头疼地扶额, “滕凡,你扶他去卫生间解解酒吧, 我去招呼一下朋友。”
“行。”
席则看到这边的动静,放下酒杯走了过来。
这时沙发上只剩初悦一人了, 他循着蒋聿和滕凡离开的背影,问了句:“蒋聿喝多了?”
“他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初悦嘲笑道,“人菜瘾大。”
席则收回视线,坐在了初悦旁边,视线扫了眼她面前的空酒杯。
她今晚有些不对劲,总共没说几句话,闷闷不乐地躲在一旁一个人喝酒。
他能猜到原因,却没资格开口过问。
毕竟他自己的事,最终也一塌糊涂。
初悦递给他一杯鸡尾酒,轻声问:“阳阳,你现在快乐吗?”
席则一怔,慢吞吞地接过酒杯,意外地看向她,“你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我猜,你还是希望有人记住你原来的名字。”初悦弯了弯眼睛,“毕竟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是靳阳。”
席则仰头喝了口酒,“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是啊。”初悦看着他,“所以你还没回答我,你找回曾经的快乐了吗?”
“没有。”
他永远都找不回幼时的快乐了。
“那你这一路所做的一切,还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席则又喝了口酒,“从我爸妈死的那一刻,我就只有这一条路。”
初悦低下头,微微叹息一声:“我也没有选择。”
“你决定好了吗?”席则看她一眼,“祁司煜对你是真心的。”
“人活着不能只为了爱情,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真心更重要。”初悦也仰颈喝了口酒,眼神迷蒙却坚定,“譬如你我一直追寻的公道。”
“我已经前车之鉴在前了,哪怕得到我们想要的公道,也是承受了千百倍的代价和痛苦,这样你还觉得值吗?”
“值。”初悦沉声道,“因为我只要结果。”
席则静静地看了她一秒,和她碰了碰杯,“那我祝你如愿以偿。”
“谢谢。”初悦笑着和他碰杯。
“别让自己太受伤,你是女孩,能承受的不会比我多。”
“……好。”
之后两人不再聊这个话题,默默地喝了会酒。
直到初悦有了明显的醉意,席则将外套披到她身上,准备叫个代驾送她回家。
可他一回头,就发现初悦醉醺醺地趴倒在沙发上,薄红的眼尾挂着一行泪,微张的唇瓣还喃喃着“祁司煜……”
席则低叹一声,找人要了祁司煜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让他来接初悦。
可初悦哭了会儿后,又清醒过来了,她晃晃悠悠地坐起身,朦胧地看向席则,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席则沉默下来,初悦继续道:“这里承载了你太多痛苦的回忆,如果已经没什么值得眷恋的了,不如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好好疗愈自己。”
“未来的人生还很长,别把自己困住。”初悦说,“你还有音乐,还有梦想,带着这些行囊去追寻真正的自由吧。”
席则眉心动了动。
离开?
这的确是一个选择,也是一条新的出路。
既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既然留在这座城市的痛苦回忆已经远比快乐多。
既然……他和应粟已经无路可走。
那不妨离开,彻底远离这里的一切。
也许他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
只是
他还是不甘心。
许久后,席则拿起手机,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