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最爱的人。
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她早知傅斯雯并非善类,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狠辣到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更没想到,她全部的真心早已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爱她爱到疯魔。
多么荒谬的事实。
这十年的悲剧,这四条人命,他们三个家庭的不幸,仅仅是源于傅斯雯对另一个女人的因爱生恨。
周璨思及此,狠狠抹了把脸,她仰起头,任泛滥的泪水流回眼眶。
这个女人,不值得她再流一滴泪。
“周女士。”刑警队长挂断一个电话后,走了过来,对周璨说,“傅斯雯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带回警局了,鉴于你和她关系特殊,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做个详细笔录。”
周璨点了下头,又望了眼手术室,“我能等她手术结束,再跟你们走吗?”
“恐怕不行。这个案子关联甚广,你和应女士我们需要分别询问调查。”
“好。”
周璨又看了眼席则,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直接转身随着警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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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粟手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
夜间十二点左右,她才脱离生命危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守在医院的两个警察出去吃宵夜了。
席则也早已重新收拾好情绪,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就一直坐在应粟床头,借着窗外凄白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现在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随时都会消散在世间。
席则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生怕会惊扰她。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缠满绷带的右手,上面有一道长达三四公分的刀痕。
日后估计也会落下永久的疤痕。
席则心疼地皱起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视线却不由自主地从她手掌上移至她胸口。
傅斯礼那番话就在此时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如魔咒般摧残着他每根神经。
他早就见证过他们的相爱,也早就麻痹自己,不要再妄想取代傅斯礼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九年,的确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
所以,他已经无数次地说服自己。
没关系,只要她此刻爱的是他就好。
只要她爱过他,就够了。
可是他在心里垒起的所有城墙,还是在今日听到傅斯礼那番话时轰然倒塌。
在他不曾出现的那些岁月里,在只属于她和傅斯礼的过往里。
她为他痛哭过,为他挡过子弹,为了他不惜想要杀父弑母。
她所有偏激的、极致的、暴烈的爱,都给了傅斯礼。
他们吻过风月,共过生死,相依十余年。
哪怕中间隔着阴谋,哪怕他们已经走向决裂。
可这样的爱,这样的刻骨铭心。
他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抹除这个男人在她心上的烙印了。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席则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放下她右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掖好被角,刚准备起身离开,应粟手指动了下,指尖勾了勾他掌心。
席则一僵。
他迟缓地回过身,垂眸。
应粟慢慢睁开眼,浅淡的瞳仁映出两人相望的轮廓。
席则仿佛被钉在原地般,与她对视了良久。彼此眼里都饱含了太多情绪,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应粟眼睛撑不住,她干涩地眨了下眼,手掌也无力地滑下去时,席则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反手握住应粟,渐渐收紧掌心,因克制着几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