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间不能静止呢?
“姐姐。”席则很轻地唤了她一声。
“嗯?”瓮声瓮气的。
“开心点,”席则笑着亲了下她额头,低声说,“开心最重要。”
是啊,开心最重要。
既然注定要分别,至少他们留给对方的最后一段记忆都是欢乐。
应粟仰起脸啄了下他唇瓣,恢复精神,“我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忘带的。”
“我已经检查三遍了。”
席则拉住她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拨开她头发,看了看她耳骨。
这几晚两人做的时候,席则很小心,尽量不碰到不压到她耳朵,可有时候兴致上头,动作难免激烈,还是有些发炎了。
他用棉签蘸了点生理盐水,给她仔细擦拭了一遍,“疼不疼?”
“不疼。”应粟笑了笑,“没什么感觉了。”
“都有点红肿了。”
“真没事,我还想明早去挪威就戴上你的名字呢。”
“再观察几天吧,别轻易摘下来,万一发炎严重,怎么办?”
可再过几天……
应粟摇了摇头,不去想分别,她听话点头,“好吧。”
沉默片刻,她转而问:“你提前结束巴黎这边的研学,跟学校老师说好了吗?”
“嗯,该掌握的,该交流的我都完成了。”
“可是研学的下一站是柏林艺术大学。”
“我不喜欢德国,德国也没有极光,”席则看了她一眼,说,“何况,你真觉得我此行是为了访学吗?”
应粟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顾念太多,就自私一回吧。
她目光挪到他脸上,笑意温柔。
“那我们就去世界尽头,一起追极光吧。”
-
次日,他们从戴高乐机场直飞特罗姆瑟。
走出航站楼后,抬眼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雪国风光,天空是滤镜般的粉蓝色,像是一脚踏入了冬日童话。
他们乘坐巴士抵达了席则提前订好的民宿,在雪山脚下,是独栋的小木屋,出门步行十分钟就有公交站,很方便。
最重要的是民宿有漂亮的窗景,推开门或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山川和海。
远处的峡湾安静如画,雪山倒映在海面,与山脚成片的彩色房子交错着,梦幻似仙境。
应粟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可惜,他们只有两天一夜了。
中午在民宿简单修整后,两人计划去滑雪。
他们在巴黎时买了几件保暖衣和雪地靴,席则嘱咐她多添件衣服后,又亲自蹲在她脚下为她穿上羊绒袜,套上靴子。
应粟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以前他们从未坦诚相见过,席则在她面前总有很多伪装,她分不清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
但一起旅行的这短短几日,她看到了最真实的他一个即使活在炼狱,背负仇恨却依旧心怀温情的少年。
他骨子里的温柔和细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照顾,可以放纵自己活成小孩。
被他爱着,好像可以感受到幸福。
“席则。”
他仰起脸,“怎么了?”
“没事,就想叫叫你。”
席则弯唇,直起腰亲了她一口,“我怎么觉得你在撒娇。”
“我……不会撒娇。”
“那我可能太喜欢你了,连你喊我名字都觉得在撒娇。”
应粟笑着点了下他额头,“别总说这种话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