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斯礼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去客厅吧。”
应粟起身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落地窗前,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旁边是个壁炉,火苗一簇簇跳跃着,与远山白雪交相辉映。
氛围难得的静谧。
傅斯礼在她手里放了杯热水,应粟说谢谢。
“想跟我聊什么?”他将眼镜摘下来,放到了旁边。
应粟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轻声道:“这好像是我们一起过的第十个冬天了。”
“……嗯。”傅斯礼没有看雪,他一直看着她,“距离我遇到你的那个春天,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是啊,十一年,太长了……”应粟不明显地笑了声,“就算养个宠物,也养出感情了。”
傅斯礼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应粟偏头看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淡,“小叔叔,我一直都看不懂你。”
“我明明可以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为什么兜兜转转,要绕这么一大圈,在我心里有了别人后,把我囚禁在你身边呢?”
傅斯礼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浮出一层温情而悲哀的情绪。
许久后,他低声说:“粟粟,我也会犯错。”
犯错?
从傅斯礼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简直如天方夜谭。
应粟怔了怔,才颓然地苦笑了声,“原来……你真的喜欢我。”
傅斯礼没有否认,“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敢相信呢。”
傅斯礼嗓音有些哑,“有些感情不必说出口。”
“所以现在说出口,已经晚了。”
“粟粟……”
“小叔叔。”应粟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力气再跟你拉扯了。”
“我真的很累了……”应粟闭了闭眼睛,说,“我今晚其实是有两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
“第一件是,放周璨自由,永远不要再控制她。”
“好。”傅斯礼说,“如果你想她,我可以让她回来陪你。”
应粟笑了笑,“我间接害死了她妈妈,你觉得她还会愿意看见我吗?”
“害死云蔚的不是你,别把所有罪都揽在自己身上。”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罪债累累了,不在乎多一桩少一桩。”
傅斯礼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眼神复杂又心疼,他叹出一口气,“第二件事是什么?”
应粟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安排席则出国。”
傅斯礼神色冷下来,他微挑了下眉,“怕我动他?”
应粟不做声,但她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傅斯礼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眼中却有寒霜在凝结,“我如果想动他,他逃去哪,都不会有命活。”
应粟当然知道,以傅斯礼的手段,只要动了心思,席则在哪都不会安全。
但眼下,东霖是他的地盘,席则太危险了。
她总要赌一把。
“我们两人已经不适合再见面了,我希望他离我越远越好,”应粟看着他说,“这个理由,你答应吗?”
“粟粟,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傅斯礼向前倾身了半步,宽厚的手掌落在应粟后腰处,暧昧地摩挲了几下后,一把揽过将人抱在了自己大腿上,他俯首蹭了蹭她耳垂,气息冰凉,犹如鬼魅的嗓音一点点钻进她耳朵,“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为了别人求我,何况是他。你每提一次他的名字,他就离死更近。”
应粟耳朵尖和心口都颤缩了下,但她这次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只是微微偏了下头,“你要怎么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