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粟沉默了一秒,说:“……这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么?”
“我欠他两条命!”
应粟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傅斯礼的逼问下爆发,她通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他妈欠他两条命!我死都还不清!”
“我说过了,你谁都不欠,那场车祸是意外。”傅斯礼皱了皱眉,刚想上前一步安抚一下她,应粟突然望着他冷笑了声,眼神森寒,“是吗?如果车祸是意外,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销毁行车记录仪,逼迫云蔚作伪证。”
傅斯礼眯了眯眼,嗓音沉到极致,“我是为了谁?”
“你在我的羽翼下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现在反过来质问我当初为什么庇护你。”他淡淡地笑了声,凉薄的声线透着一丝失望,“粟粟,你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是!”应粟直白地看着他,眼尾越来越红,“我恶毒,自私,阴狠,恩将仇报,我这么一个烂人哪值得傅总您一次次动怒,你若不爽快大可弄死我出气。”
“弄死你?”傅斯礼轻挑了下唇,“我怎么舍得。”
“那我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
“如果不是你上赶着去找死,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傅斯礼整理了下袖扣,面无表情地说,“但现在,不可能了。”
应粟冷冷地看着他,“你想继续囚禁我?”
傅斯礼俯身,注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反问,“你在这里住了九年,之前怎么不说是囚禁?”
“之前是因为我爱你。”应粟眼神分毫不退,但声音里带着令人心颤的哭腔,她苦笑着问,“傅斯礼,你一定要逼我,后悔爱过你吗?”
傅斯礼呼吸停滞一拍,睫毛覆盖下的眼眸划过一缕难以捕捉的暗色,他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问:“那现在呢?”
……不爱了吗?
应粟掷地有声:“我从不回头。”
一个不敢直问,一个不敢明确回答。
但答案已经摆在两人中间了。
傅斯礼注视她良久,喉结干涩地吞咽了下,嗓音有些沉哑,“可我……后悔了。”
应粟簌然一惊。
“我不该放开你。”
傅斯礼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蛋,应粟震惊过后欲躲开他的触碰,被他使了劲道钳住下颌。
应粟挣脱不得,只能抬起头,与他四目相视,周遭被他压迫感极强的气息填满。
四面都是牢笼,她仿佛沦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她眼圈蓦地被逼红了。
凭什么!他凭什么想扔就扔,想要就要!凭什么对她这么为所欲为!
应粟彻底崩溃了,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绝望更多,她理智决堤,直接拔掉自己右手上的针头,发狠地抵在他脖颈血管,咬着牙道:“要么放我走,要么死。”
傅斯礼自幼经历过不少暗杀,以他的反应速度和警惕性,不至于躲不开这根小小的针头。
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他,除非他甘愿。
他侧头看了眼已经刺进他皮肤的针头,轻轻闭了下眼。
他的小蝴蝶,真是翅膀硬了,学会反扑了。
“我教过你的,将匕首刺向敌人时,手一定要稳。”傅斯礼纹丝不动,甚至耐心细致地握住了她发抖的手腕,帮助她控制住力度,往皮肉里刺进了几分,顿时鲜血顺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蜿蜒下来,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染红了应粟的眼。
她瞳孔剧烈缩了下,双手筛糠似地颤抖起来,而傅斯礼却笑着偏过头看她,声线平稳温柔,“宝贝,别抖。”
“……”
应粟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刺破他的血管,一击致命,在这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