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陆雪眼睫还染着一点湿润,她双唇颤动,眼睛瞪大,语气盈满不敢置信。

静寂了好一会之后,汪琳看向陆雪,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的时候声音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嗯嗯,我早上回到宿舍,看到沈知夏面容憔悴的睡着了,她的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生。自我介绍后,我得知女生是大四学姐。学姐说自己是在江边碰到沈知夏的,她叮嘱我一定要看好沈知夏,说她昨晚差点就跳河了。我当时简直快吓死了。

陆雪大脑空白了一瞬,她麻木的一字一顿的拆解着这段话,江边?跳河?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都让人濒临崩溃,巨大的惶恐吞没了她,她的心脏像是灌入了千斤冰水,蔓上难以遏制的疼痛,疼得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半晌,她倏地想到了什么,问:“你说的学姐是姓韩吗?”她声音哑的可怕。

汪琳疑惑的看向她,几秒后滞慢地点了下头,“嗯,她叫韩虞。”

陆雪终于明白不善交际且防备心那么重的沈知夏为什么会和性格迥异的韩虞成为朋友。

因为韩虞曾经救过她的命啊。

这一刻,陆雪真的很感谢韩虞,感谢她留住了沈知夏。虽然自己当年辜负了沈知夏,但好在沈知夏的身边还有这些朋友,她们每个人都向她伸出了援手,都在帮衬,陪伴她。

她泪眼迷蒙的看向汪琳,吞咽了一下发涩的嗓子,哑声问:“然后呢?”

汪琳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后来我和学姐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严重的焦虑症,自杀倾向特别严重,必须接受专业心理疏导。刚开始她很抗拒看医生,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通了,愿意配合治疗,慢慢的她便好了起来,人也开朗了一些。”

陆雪满脑子都是那一句“自杀倾向特别严重。”她闭了闭酸胀的眼睛,那位医生应该就是关医生吧。怪不得,沈知夏会认识心理医生呢,原来,她曾经也是病人。

汪琳这才松开了点眉头,喝了口咖啡,轻缓的说:“再后来,她就出国了,我们的联系渐渐地就变少了。半年前我和她见过一面,看起来她似乎过得还不错,但我总觉得,她不是真的开心。”

她一直觉得沈知夏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大一那年和陆雪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笑容是从眉眼里漾出来的,而不是现在这种空挂在脸上,无懈可击的笑。

汪琳看向陆雪,感慨道:“我真心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她那么坚强勇敢的人,值得一切美好的结局。”

陆雪浑身脱力似的靠在座椅里,将脸转过去看着窗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关于沈知夏那几年的遭遇,只是简单概括下来就让人听得心碎,那她当时自己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去熬这些岁月的时候,该多痛苦,多难熬啊。

陆雪慢慢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 不停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然后顺着脸颊滑过,一滴一滴地坠地。

汪琳知道陆雪作为沈知夏曾经最好的朋友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很伤心。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她有自己的私心,沈知夏以前的生活真的太苦了,她希望陆雪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可以对沈知夏好一点。

时隔多年,汪琳回忆起这些过往心情也很沉重。两人沉默的各自消化悲伤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陆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接起电话:“温助理,我马上就来。”

汪琳叹了口气,放轻声音问:“你待会儿还有事吗?我还想请你吃饭呢。”

陆雪垂了垂已经被浸湿的眼睫,哑着嗓子,“嗯嗯,约了朋友。”

汪琳站起身,轻声道:“那你快去吧,我们改天再约。”

陆雪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