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精明的外表之下居然是这样的调皮,难怪三位师傅叫他小猴子,把这么个人从小拉扯大,只怕弄掉了不少头发吧。

侧过脸,鼓起一边的腮,伸到我的面前,狐狸眼扑闪着,讨赏的表情分明写的清楚。

“啵!”重重的亲上他的脸颊,鸡汤举到他的面前。

满意的拿过碗,几口灌进肚里,一把勾过我的脸,油乎乎的嘴在我的脸上印下一个大印子,这才得意的笑出来。

他的笑妩媚迷人,还有邪气的使坏,让我打心底宠着,只能悻悻的自己擦去油印。

“以后你还会这样吗?”突然的出声,吓我一跳。

“啥?”下意识的抬头望他,却望进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含满认真,连一直抱在怀里的坛子也放下了。

“还有十里地,就进京了,你还会像这样哄我吗?”声音里有几分失落,嘟着嘴,看起来,无助又柔弱。

忽然明白,自小的遭遇,让他坚强对人,处处算计,绝不吃亏,内心深处,渴望爱情却恐惧爱情,渴望关心却害怕关心,因为他怕自己的坚强一旦卸下就再也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狐狸。

作势一捏他的脸,挤出恶狠狠的表情,“伺候你都成习惯了,你这么淘气,我每天都会盯着你把汤灌下去的,不然你又会偷偷倒掉。”

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脑袋在我的怀里舒服的拱着,脑袋突然一惊,跳了起来,“哎呀,我还炖着师傅给你的安胎的药,时辰到了,万一小二没看着就惨了。”

火烧屁股的拉开门,冲下楼,突然被门边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弯着腰,吃力的从后院提过一桶泔水,在众人的捂鼻中抬上车,蹒跚着又走向后院。

“姑娘,您的药!”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面前,手中的托盘中,正是我火急火燎要去救的药。

“谢谢,麻烦你了。”从疑惑中回神,我伸手接过药。

“哪的话,您是客观,帮你照看是应该的,令夫的身子好些了么?”憨憨的脸上是关心的表情,淳朴的让人不忍拒绝。

“好多了,多谢你的帮忙,不然药就熬干了。”看着面前半碗药,若不是人家手快,等我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男人啊,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千万不能劳累,姑娘看也是富贵家的,怎么忍心带着夫君乱跑,要让他多敬仰,过了五个月,再活动活动,到时候才有力气生,大户人家,可不比我们粗鄙之人……”

我敷衍的点着头,眼神在瞥向门外,那拎泔水的人,似乎没感觉到我的眼神,依旧吃力的抬着,似乎还有些佝偻,驼着背,门外天色早暗,堂内却是灯火辉煌,她的面容,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你们这个时候收泔水啊!”装作不经意,我向外一努嘴。

抓抓头,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个时间,客人都吃完饭了,就让她这个点收,也不会熏着客人,而且她的脸太可怕了,怕吓着客人。”

“哦?”我抬起眉,有些不解。

“她啊,脸上不知被什么烧得,左一块疤右一个瘤的,怪吓人的,前几个月流落到这收泔水养养猪,我们看她可怜就让她这个点来。”小二倒是嘴巴利索,有问必答。

那应该是我多心了,那个人也不多就是处过一两日,记不真切也正常。

对着小二歉然一笑,“我先回房了,不然药凉了。”

“哎,哎,您走好!”在她的恭送中,我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