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一身戾气和阴暗,手上沾满了鲜血,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暴君...
萧珩腥红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想要让自己彻底喝醉,不再去想她。
可是刚把酒杯放到唇边,却忽然想起她临走前说的话你少喝点。
他眉头微蹙,隐忍着放下了杯子,重重地闭上了眼。
冬风吹得猎猎作响,吹不散温柔乡的荒唐一夜。
晌午过后,街道上又热闹了起来,萧珩就是在这个时候骑马回的府。
他一夜没睡好,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
何伯提袍出来迎他,他刚迈进院子,就正好看见顾锦栀穿着件白色的羊毛坎肩,看起来毛茸茸圆滚滚的。此时正搬了个小桌子坐在门廊下,赵大脚给她煮了板栗让她剥着吃。
那板栗是刚煮好的,冒着腾腾热气,顾锦栀伸手去拿,被烫了一下,连忙捏了捏耳朵,然后又迫不及待去拿,跟个贪吃的小松鼠一样。
听见何伯的说话声,顾锦栀抬起头,就看见萧珩正往院子里走进来的身影。
“表叔,你回来啦?!”她眉眼弯弯的,主动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狗腿得不能再狗腿了。
萧珩本来要朝她走过去,却忽然想起自己一身脂粉味和酒气,怕熏着她,于是顿住脚步,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
顾锦栀正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理自己,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何伯招呼着下人往里头送水,看起来应该是他要沐浴。
“怎么这会儿去沐浴?”顾锦栀好奇地转过头问檀云。
檀云坐在她身边帮她剥着栗子,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干完那种事,肯定是要洗一洗的。听说有些精力旺盛的,一晚上要洗好几回。”
顾锦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不会磨秃噜皮吗?”
她出嫁之前,宫里的嬷嬷教过她床笫之事,不过也只是例行走了个过场,并没有讲得太过深入,所以顾锦栀脑子里一知半解,听檀云这么一说很是好奇。
檀云觉得害羞,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
“...这个我哪里知道?公主,这种话还是要婉转一些...毕竟咱们还是女儿家...”
顾锦栀闻言很是不屑,
“女儿家怎么了?男人在外头花天酒地什么玩法都有,到了我们这儿就连说都说不得了吗?”
檀云比她大一岁,再加上她是公主的陪嫁,本来是得提前一晚上替公主“试婚”的。所以顾锦栀出嫁前,宫里的嬷嬷倒是教了她不少闺房技巧,她自然要比顾锦栀懂得更多些。
她红着小脸,小声解释说,
“不是说不得,就算要说,也是等将来公主嫁得如意夫君之后,闺中秘话才会说这些...”
两人正羞羞涩涩地咬着耳朵,萧珩已经洗浴完走了出来。顾锦栀和檀云立刻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他清洗过后,身上还带着皂角的气味,难得地穿了一件醒目的红底绣蟒纹的衣裳,衬得他眉目尤其深邃明丽。
果然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的人,满脸都写着春风得意!
顾锦栀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猜测,他这是一晚上要了几回啊,连眼下都灰青了...
萧珩在她身边拉了张小椅子坐下,檀云立刻很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闪到一边去。
萧珩伸手拿过她跟前的板栗,边剥边吃,顺带着揶揄她几句,
“我不在家你就可劲地吃我的东西?”
顾锦栀剥栗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蹙了起来,小声反驳道,
“又不是我愿意来你家吃饭的。况且我就只吃了几颗板栗,你这也要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