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带孩子好像也没他想象中的那样辛苦。

“萧珩！走了！再不走宫门要关了！”

顾珹边走边催他。

萧珩又嗯了一声，目送着乳母将小公主抱进了寝殿，然后才沉默地收回了视线，跟着顾珹匆匆离开了宫中。

接下来的大半年，萧珩几乎没再见到顾锦栀。

准确地说，是顾锦栀没见到他。

他得到武康帝的允许，可以和皇子们一同在宫中上学堂。然而下了学后就得匆匆离宫，不能在宫中久留。

顾锦栀有时候会被乳母抱着出来玩，不过经过他们学堂门口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路过。

五皇子和六皇子年纪小，上学坐不住。有时看见顾锦栀被抱着从他们窗外经过，立刻兴致勃勃地凑到窗边小声地喊她，

“栀栀！栀栀！”

顾锦栀茫茫然地在乳母的肩头上回头，然后就被两个小皇兄逗得眼睛弯弯地笑起来。

一般这个时候，萧珩都沉默地坐在最后一排，全程目睹着两个小殿下非要去逗公主玩，然后被先生毫不客气地各自用竹尺拍了一下手心。

再后来好几个月后的某一天，皇子们下学堂的时候，乳母带着顾锦栀在花园玩累了，抱着她从学堂门口经过，准备要回后宫。

散了学的皇子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了书房，三三两两地走在宫道上。

顾锦栀那时候刚刚满两周岁，正是好奇和话多的年纪，她最近学了数数，乳母便逗着她说，

“小殿下数一数，后面有几个哥哥呀？”

顾锦栀于是从乳母的肩头上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往后望，脆生生地开始数，

“一、二、三....七。七个哥哥！”

乳母笑着说，“不对，小殿下数错了！一共是六个哥哥！”

可是顾锦栀在她的肩头上歪了歪脑袋，又伸出小手指重新数了一遍，

“一、二、三、...六、七！是七个！”

她绷着小脸，认认真真地反驳道。

乳母错愕地回过头，原来是萧珩也在。她连忙跟顾锦栀解释道，

“萧哥哥不算！”

顾锦栀不明白，仰着小脸疑惑道，

“萧哥哥为什么不算？”

乳母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

“萧哥哥不是小殿下的亲哥哥，所以不能算。”

顾锦栀半信半疑，“哦...”

虽然她还是不能理解，同样是叫哥哥，为什么萧珩却不是亲哥哥，不能算是她的哥哥。

乳母抱着她往后宫走，很快就把身后说说笑笑的的众人都抛在了身后。

在她即将拐过宫道时，忽然听见小奶包趴在她的肩头上，奶声奶气地小声说，

“可是我最喜欢萧哥哥了...”

番外 旧岁（3）

三年后，柔然越过北连山。

萧晋领兵命出兵杀敌，不过数日便将柔然的兵马击退数十里。

那年雍州兵马已经近十万，其中还有一支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雍州突骑。

雍州大捷的消息传回中都，却让朝廷再次陷入惶恐不安。

原因无他，只因雍州突骑虽然骁勇善战，然而这支军队只听定北王萧晋的调遣。

今日它能成为击退柔然的利剑，明日剑锋一转，也可以直指中都。

朝廷上不少老臣起了忌惮之心，纷纷劝说武康帝，务必将萧珩严加软禁起来，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牢牢地牵制住雍州的一举一动。

于是萧家立了战功之后不久，萧珩在中都被下令禁足在府中不得外出。直到几个月后，萧晋上书自表忠心，武康帝心软，才让他重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