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周衡一下子噎住。
果然一个谎言后面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他略带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猜的。”
他实在不擅长说谎,心里所想几乎就差写在脸上了。
好在夏炜也并不想为难他,闻言沉默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就再等几天。”
说完她转身就回了后院,留下周衡一个人在原地。
周衡只呆愣了一瞬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赶紧回屋写信去给顾珹。
他心想我反正的尽力了,你要是不能及时赶回来,将来丢了媳妇可不能怪我。
梁州送出去的信,半个月后依然不见回音。
夏炜看周衡的表现就知道,顾珹 说去巡查边营只是个借口。他也许是真的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又或者是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事情。
虽然两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不过他们似乎很少和对方提起自己的事情,对于这段关系,更像是一时的冲动,一场荒唐的梦。
一眨眼很快就到了秋末。
梁州凉意加甚,隐约已经有了入冬的迹象。
真到了要离开的这一刻,人反而容易犹豫不决。
夏炜的包裹都收拾好了,却也没急着走,反而一个人坐在窗沿边,望着院子里熟悉的景象,久久地发了一会儿呆。
她自己也不知道还在不舍些什么。
人的一辈子,似乎总要寻找一个落脚处。
上半辈子她跟着萧珩上阵杀敌,以为自己会死在沙场上,干净利落,无需被人牵挂,也不会连累任何人。
直到后来遇到了顾珹,直到他从血泊中将她带回军营。
从那时候起,她像是一朵漂泊无依的雪花,飘飘扬扬,终于落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一边在他的掌心里融化,一边有了惦记的归路。
夏炜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秋阳西下,周围万籁寂静,她才拎起自己的包裹,将刀背在身后,准备离开这个对她而言不过黄粱一梦的地方。
伸手推门的那一瞬,门忽然抢先一步打开。
夏炜错愕,抬头撞入一道深邃漆黑的眼眸中。
失踪两个多月的男人站在门口,披着黑色大氅,垂着眼睫,高大的身材挡住了身后金黄色的夕阳。
月牙在天边隐隐露出轮廓,夏炜仿佛置身无人的月宫,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虚幻,只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顾珹大概是连夜赶回来的。下巴青茬冒出来,眼下带着淡淡的灰青,有种说不出的落拓和颓然。
他挡住了大门,身后的夕阳勾勒着他高大的身材,给他镀上一圈金灿灿的毛边。
下一刻,他瞥了一眼夏炜身上的包裹,唇角随即勾起嘲讽的弧度,熟悉的欠揍扑面而来,
“想趁老子不在逃跑啊?”
在暖和的夕阳下,夏炜感觉到自己心底漫起说不清的躁意,耳膜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声音,是重重的心跳声,以及极力克制着平静的呼吸。
夏炜一贯是个直性子,自问很少会为了何人或者何事动情。可是此刻她却几乎要被心底一阵一阵涌上的热意所淹没,呼吸也变得有些微颤起来。
她蓦地出拳,重重砸向他的肩头,似乎是对他这段时间的杳无音信所愤怒,又或者是对自己苦苦等待心有不甘。
顾珹反应迅速,当即侧身躲过,顺势握住她的拳头,将人往怀中一拽,不容置疑地扣住她的腰。
两人身体贴在了一处,彼此的体温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顾珹比她高出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