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曹卫率先站出来反对,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其他人见他起头,立刻也纷纷攘攘地跳出来反对,
“萧家并非出身皇室,如何能够继承皇位?!”
“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服众?”
“况且此人冷血无情,残害手足,我等若尊其为君主,与认贼作父又有何异?!”
文臣武将众说纷纭,大多都是反对的声音。倒是分立另一侧的各州之主淡定许多。尤其是为首的萧珩面色不变,仿佛朝堂上激烈讨论的这件事情与他并无关系。
他寂然地站在嘈杂中间,神色清冷淡漠,却因为一身黑底蟒纹的衣袍,平添了几分肃穆的压迫。
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过很快就因为他周身的威压而渐渐低沉了下来,最后整个朝堂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壮起胆子偷瞄萧珩,却也只敢将目光停留到他胸口的位置。
刚刚争吵的时候一个个群情激昂,这会儿安静下来才感觉到后怕。
这位雍州出身的战神在沙场上以一当百,若是惹他不快,他一手大概就能捏死两个他们这样的弱鸡文臣。
顾珹见无人再说话,这才坐在龙椅上,悠悠然地摸了摸红木扶手,气定神闲地出声道,
“谁说这位置必须坐着姓顾的?”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朝堂皆是一惊。
曹卫性子耿直,再加上位列群臣之首,于是陡然在群臣中拔高声音,
“陛下尚在,顾氏血脉尚存,天下如何能易主?!”
他这话刚说完,一直站在萧珩身后一言不发的幽州王郑义忽然出声,
“武康帝的嫡公主,可算是血脉正统?”
曹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是当然。”
话音刚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中计,赶紧辩解道,
“可公主是女儿身,若是让女人把控朝政,岂不是尊卑倒序、黑白不分...”
顾珹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你是看不起公主,还是看不起女人啊?”
曹卫心底一惊,连忙跪地,
“微臣不敢。”
顾珹扫了所有人一眼。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神色戚戚,只有萧珩依然一派淡然。
沉默半晌,已经白发苍苍的姚太尉这才忽然站了出来,不紧不慢道,
“公主如今腹中怀有定北王的孩子,将来这孩子既是皇嗣,又是顾家血脉。那么江山依然还是顾氏江山。”
他德高望重,辅佐了从武康帝至今三代皇帝,说话十分有分量。
有他这句话,底下无人敢再出声,只有曹卫依然皱着眉厉声道,
“不可...”
他本想说,万一公主腹中是个女孩呢?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个男孩,万一将来萧珩上位,有了新的宠妃和孩子,会立谁为太子,到时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啊!
可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瞥见萧珩的眼风淡淡地扫了过来。
他依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可是深邃漆黑的眉眼自带压迫和威压。曹卫被他瞥得莫名心尖一惊,连后头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顾珹等不到他的后半句,也没耐心等待,大手一挥,
“此事就这么定了。”
后宫里,顾锦栀扶着月洞门,心焦地等了好半天。
“登基大典怎么这么久还没结束?”
自从她回到中都,顾珹便安排她住回了小时候居住的昭阳殿。此处距离前殿还有些距离,听不见外头的动静,所以只能派小侍女去打听。
琼月扶着她的手臂,见她额头沁出密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