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珹在后头一直催,萧珩总算是慢悠悠地把她抱进屋里了。
顾锦栀如今住的这间院子,是侧院里头最大的一间。里头按照她的喜好种满了许多花花草草,就连屋里的花瓶也插了几枝刚摘回来的野百合。
萧珩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屋子打量了一圈,然后抱着人进了卧室,将她放到了大床上。
府医来的很快,见顾珹和一个不认识的高大冷峻男子在场,两人都是一脸担忧阴郁,连忙半跪在脚踏上去替顾锦栀检查伤口。
萧珩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侧了侧身子,挡在他跟前,准备将他请出去,
“走吧,我们去外头喝杯茶。”
萧珩嗯了一声,身体却没动,目光始终落在顾锦栀的脚上。
侍女正在弯腰替顾锦栀挽起裤腿,沾到了污泥的裤脚被轻轻卷起,露出了底下一截白皙细嫩的脚腕。
萧珩忽然喉间发紧,想起她那时候在他府里受了伤的时候,他也曾经握着她的脚腕,给她上过药...
三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亲昵的相处后来都化成了一把刀,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没有人知道,她离开之后,他的所有热切都被碾碎成灰,之后的每一天都暗无天日。
不过幸好,他终于再次找到她了。
顾珹见他还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锦栀,忍不住低咳了两声提醒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看着不合适吧。”
萧珩这才收回了目光。
男女授受不亲...他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
过去他恨不得每晚将她抱在怀里哄着睡,如今竟是连看都看不得了。
顾珹一手扶着腰,将他连拖带拽地送了出来。
两人拉拉扯扯地从内室出来,总算在案几旁坐下,这时侍女也正好送了今年的新茶进来。
萧珩看了一眼杯底沉沉浮浮的茶叶,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地又朝屏风里头望了一眼。
顾珹见状,立刻挺直了腰板,刻意挡住了他的视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萧珩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表示洗耳恭听,顾珹于是清咳了两声,问道,
“你这次过来帮我打梁州,我是很感激你的。但是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啊...你那十万大军是插了翅膀会飞吗?是怎么绕过我设置的边防闯进来的?”
萧珩回过神,面色很平静,
“我让人乔装打扮成你的兵,混进去把你的边营和驿站给烧了。”
顾珹:“???”
“...烧了?!”
萧珩淡淡一笑,
“嗯,烧了。他们忙着救火,就顾不上传信了。”
顾珹:“!!!”你这狡猾的狗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因为忙着赈灾和应付顺州的来袭,顾珹确实抽走了大半阴平边营的兵力,所以驿站和边营的哨兵短缺,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功夫,就被萧珩发现了他边防的漏洞。
见他神色呆滞,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萧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毫不走心地安慰他,
“看开点。如果我不放火烧了你的边营和驿站,栀栀这会儿应该已经落在刘淼的手里。”
顾珹缓缓回过神,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心口,缓缓地说。
“烧得很好,下次不许烧了。”
萧珩礼貌地表示记住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烧了你那么多驿站和边营,按道理来说,这会儿应该有军报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