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栀放心大半,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出了屋子,往顾珹的侧院去了。
顾珹此时就坐在侧院堂屋的案几旁。
因为两人要谈事,侍女在案几旁边设置了小插屏,分隔出了不大不小的私密空间。
萧珩换鞋坐到了他对面的案几前,没让人在旁边沏茶伺候。
等到屋里其他人都退下了,顾珹才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案几上,克制着怒意问,
“你先告诉我,十几岁的小娘子,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靠你们萧家祖传十八代累积下来的厚脸皮?”
萧珩没有被他这一拳给震慑到,反而淡淡地抬眸瞥他,顺着他的话问道,
“你是觉得栀栀还太小?”
顾珹都快被他气炸了,劈头盖脸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吗?十五岁!”
虽然顾锦栀是及笄了没错,可是如今除非穷苦人家迫不得已,谁会愿意让自家万般疼爱的姑娘年纪轻轻就嫁人生子?
况且顾锦栀再怎么说还是个公主。
萧珩闻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沉默了一瞬,难得退让了一步,
“那我再等几年?”
顾珹呸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嫌弃他,
“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能等几年?”
萧珩被他莫名其妙地忽然攻击年龄,倒也不气不恼,挑眉睨他,要笑不笑地热心提醒道,
“我记得咱俩同年?”
顾珹冷笑了一声,道貌岸然道,
“放心吧,我不像你私生活混乱毫无节制。我腰好腿好哪哪都好,还能再活五百年!”
萧珩颇为遗憾地哦了一声,惋惜道,
“一个人要是没有私生活,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珹:“...”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了一番,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顾珹眼见着自己讨不到便宜,这才推开了跟前的案几,大刀阔斧地曲起一只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说认真的,栀栀让我带走,这次中都命令各州出兵讨伐你,我保证绝不掺和进去。”
这次光是围聚在河渭附近的顺州军就已经有两万兵马,还不包括随时闻风而动的幽州军和中都都军,到时兵临城下,萧珩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萧珩也把自己跟前的案几推开,不避不让地跟他对视上,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顾珹勾了勾唇,轻妄地一抬下巴,语气寥寥,
“那我就做第一个攻打雍州的人。”
因为他这句话,萧珩沉默了。
顾珹以为他是害怕了,于是缓缓地盘腿而坐,好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复。
也难怪萧珩要犹豫。如今雍州的形势实在算不上好。
雍州虽然有二十万常备军,但是大部分都驻守在北疆线,抵御着柔然的入侵。如今萧珩手里可以调用的,也就阴平和河渭边营两边加起来,一共八万左右的兵马。
兵临城下,战争千钧一发。如果顾珹此刻站到他的对立面,雍州就会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萧珩默了默,忽然低问道,
“当年那批军械,至于让你我反目至此?”
不提这件事,顾珹还尚且能维持心平气和的姿态,一提到这件事,他立刻又火冒三丈,砰地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案几,
“你还敢提这件事?!就因为你当初那批偷工减料的军械,梁州常备军在南疆战场上白死了七千多个兄弟!”
当初那批出了问题的军械,正是用于抵御南蛮入侵。结果梁州的军兵上了战场才发现,本该坚固无比的圆盾一捅就穿,长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