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衬衫规规矩矩,挂在瘦弱的身躯上,像一个迷你玩偶熊扎上了夸张的蝴蝶结,乖顺贴着脸颊的发丝仿佛因为被人窥视而颤抖紧张着,他背光而立,周身踱着金色的光晕,如果他能自然一些,放松一些,倒是能成就一副精美的画卷。

裴云廷的脚步声响起,初浔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那脚步声踩在他的心尖上,昨天动听的祝福在耳边重新响起,提醒着初浔这是个对他抱有心思,正在易感期,危险至极的顶级alpha。

衣衫被抓出了褶皱,初浔的指尖泛着银白,余光瞄到裴云廷的双臂抬起,出于本能反应,初浔的拳头迅速地抵住了裴云廷的胸膛,步子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仅仅一步,他躲进了带着温热的宽大衣服里。

裴云廷给他披上了他刚刚脱下的风衣外套,长到初浔的膝盖之下,能遮住所有他认为暴露的风光。

初浔顿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紧张是自己给的,裴云廷的眼睛里全是关怀与坦然,并没有易感期alpha厚重的欲望,初浔为自己的行为而觉得羞耻,觉得愧疚。

无视了他抵住自己的拳头,裴云廷抓住他的手腕,藏进风衣里,拢了拢外衣,低声交代道:“我的衣服难免不合身,将就一下吧,晚上我带你去买新的。”

第20章

钟家一片死寂。

一场争执刚刚爆破, 楼下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钟老爷子和钟延,然后是钟夫人和钟越, 钟越来回踱步, 打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急得额头冒汗,在又一次机械音之后, 钟越“啪嗒”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钟延抬头看他,钟夫人也是, 只有钟老爷子, 端着一杯茶,坐在折叠椅上沉默不语。

“妈, 你和爷爷能先避开吗?”钟越恶狠狠地盯着钟延,一点没藏着眼里的针锋, 当他知道这件事为何暴露。

钟夫人担心二人有什么争执,不敢轻易离去,她拽了拽钟越的手臂,好言好语道:“阿越,你哥他也是为了……”

“别说是为了钟家好!”钟越怒吼一声,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母亲的这句话将他最后一点教养也撕烂了。

钟老爷子坐镇, 岂能容他这么放肆?只见钟老爷子哼了一声,钟越稍有收敛, 钟老爷子站起来道:“你哥做的没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必然的, 他没有信息素, 迟早要和我们家……”

“能不能回避?!”钟越的怒气转移,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母亲和爷爷的教诲让他头昏脑涨,他本来就在隐忍这份情绪,他真希望自己能克制得住这股杀人的冲动。

钟延轻笑一声,抬抬手,对老爷子和钟夫人道:“爷爷,伯母,你们先回房吧。”

钟夫人抬手道:“你们别打架,都是一家人……”

“不会的,”钟延看着钟越,语气竟有些挑衅,“放心吧。”

钟越和钟延眼里的火药味能烧到自家的天花板了。

钟夫人和老爷子不再耽误二人谈话,也都避开了,但钟夫人始终没有放心离去,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乐姨想劝她,钟夫人只对乐姨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乐姨规矩地站在一边了。

客厅里只剩下钟延和钟越,钟越捏了捏鼻梁,一屁股坐在母亲坐过的沙发上,他两手交叉,抵着额头,一双黯淡的眼睛在地板上来回飘忽,唇张了又闭,开了又合,反反复复,一脸的烦躁无处掩饰。

钟延端起桌子边的一杯茶,抿了一口,他的状态倒是自如,明明刚刚爆发过争吵,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了,我这么忙,没空在这里跟你干瞪眼。”

一句话,将钟越的隐忍全都炸了出来,连礼貌都免了,钟越握紧拳头,看着慢条斯理品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