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在远处看了他好一会,才决定跟上来,雨珠把伞面打的啪啪响,他才意识到雨势大了。
把伞遮在裴云廷的头顶,卓远无奈地开口:“这样是找不到人的。”
他们何尝不知道,漫无目的地搜索是无用的?专业人士未曾给出答案,他们这样连一点线索和工具都没有的人怎么寻人呢?
裴云廷沉了很久才说:“雨大了。”
路灯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在地面上投下小小的光束,不站在那个区域里就看不到清晰的人影,一如现在他们这群无头苍蝇。
卓远说:“回去吧,等那边给结果。”他们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是人才消失一天,他们没办法去报警,把事情闹很大。
卓远知道裴云廷不会听,可他得说,因为他们就是在做无用功。
裴云廷喃喃自语着什么:“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夜,他在哪里?有躲开这些风寒吗?他很容易生病,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照顾自己。”
卓远捏了捏裴云廷的肩,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他也没办法跟裴云廷说什么安慰话,他太了解这个alpha。
“我才带他来了……两周而已,”裴云廷小声自语:“连一个月都没有,我一直在想,先让他熟悉这个城市,让他接受这个城市,也让他熟悉你们。”
裴云廷看着卓远:“我不希望他将来害怕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喜欢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喜欢他,对他好,这样我偶尔不在的时候,也能确保他有可靠的人,有能够不让他受委屈的人在身边。”
卓远抿了抿唇。
裴云廷垂着眉眼,看着面前的积水说:“我本来计划……年后就跟他求婚,我承认我很贪婪,仅仅一个标记也会让我不安,不把他娶到身边我总觉得他还会离开,虽然他性子那样好,跟我说过他喜欢我了,我也知道他能够接受我了,打心眼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安。”
卓远听着裴云廷的心声,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多谈过自己的情感,他们也总以玩笑的口吻偶尔调侃他一句,因为他们都知道,裴云廷的感情从来不顺,知道他这一路苦恋的艰难。
“尤其是最近,”裴云廷沉迷地说:“或许那就是预兆吧,最近我总在做噩梦,我梦到一切都是假的,我梦到我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离婚,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只能站在门外,听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就像这七年一样,在平洲跟他躲躲藏藏,连见一面都得假装巧合。”
卓远闭了闭眼:“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他是那样厉害的alpha啊,他明明就不用这样,他明明就可以抽身离开,可他偏偏把自己陷进这张情网里,并且理智地不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那对一个顶级来说,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云廷听着卓远说的很好,忍不住扯唇笑了,他透过卓远的肩膀看向车子前畏畏缩缩站着的钟越,眼神变得阴鸷:“其实他说的没错。”
卓远随着裴云廷看过去,那个被信息素控制,拎在身边的钟越已经不像个什么掌权人,这就是等级制的世界,人人在顶级的面前,都显得渺小,平凡,无力。
被动而低级。
“我自己说过,我对他不能作弊,可实际上我做了,我走了捷径,也许那天我应该把他拦在半路,让他不看到那肮脏的一幕,而不是明知结果,却还要他亲眼去看看,去伤那么一次,爱应该是保护对吗?可我的爱里有自私,我想得到,是我让他受伤的。”
“不,云廷,话不是这么说的,”卓远着急,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也知道一个大概,他劝解道:“你不让他看到那个结果,那么钟家的人依然可以欺骗他,伤害他,那种逐渐侵蚀了人身自由和心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