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她的倔强。
……可若她发自内心地对他伏低做小,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留意她。
很烦。
他垂眸。
他讨厌她按着他的细白手指,讨厌她垂首时?露出的纤细脖颈,讨厌她明明就在他面前,却不想对他做些什?么。
……罢了,他根本讨厌不了她。
喜恶同因。
他如今讨厌她的每一面,恰恰都是当初喜欢她的缘由。
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忍无可忍道:“其实?你可以擦快点。”
月思朝刚换了个蹲着的姿势,还以为?他是怕她蹲久了腿麻,随口道:“我没事的。”
他蹙眉:“不是……你太慢太轻我难受。”
她抿抿唇:“那我弄疼你不也很难受吗?”
她到底明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难受。
痛点总比他把?持不住自己强。
“……总之你快点。”
他别过脸,强迫着自己不再去看?她。
她动作果真麻利了些。
可方才已?被她勾起了欲,即便她现在如他所愿,心中的难耐却并未减少。
终于,她擦完了前身?,扶着他的肩,单膝跪去床榻,帮他去擦背。
他微微弓身?,配合着她的动作,好让她没那么费力。
男人脊背宽阔,纵然?时?常在外,肌肤依然?偏白,于是衬得那道烫痕愈发骇人。
她每每望见那深红痕迹,便觉得触目惊心。
擦至烫伤的地方,她特意用?打湿的帕子包住手指,在伤痕边缘小心仔细地擦拭。
而慕昭感受着,只觉得她像是在描摹他的肌肉形状。
他阖了阖眼,心想,早知她为?他擦身?,最受煎熬的反倒是他自己,还不如当初就让大夫来。
擦至后面,月思朝用?手指压了压他的裤腰,提醒他道:“该擦腿了。”
他自床榻上猛地站起来,绷着唇角道:“我自己来。”
她捏着湿帕,诚恳劝说道:“我来吧,反正?都擦一半了,万一你扯到了伤处怎么办?”
“没关系。”他执意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她严肃保证。
他直直凝着她,毫不遮掩道:“你再擦下去,我怕我会对你有别的想法。”
月思朝:“……”
目光垂落,她看?了看?他的腿间?,又强迫自己视线上移,看?向他的脸,没再同他再争下去。
只是把帕子又在温水里涮了一遍,红着脸递给他。
他接过,绕去了屏风后。
很快,屏风后传来水倒入浴桶的声音。
月思朝自屏风处收回?目光,环顾四周,却见方才为他擦身的那盆温水仍摆在桌上。
她想起屏风后只有备用?的水,冷的。
不知等了多久,男人终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依旧只穿着下裤。
她垂着脑袋,装模作样去拿药盒,偷偷掀起眼皮,去看?他宽阔的肩和劲瘦的腰。
“我给你上药。”
他把?她的偷看?尽收眼底,没多说什?么,径直趴在了榻上。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她果然?老实?巴交地按大夫胡诌的方式为?他细致涂好。
又是一场比两军对峙还要难熬的恶战。
方才被冷水暂压下的欲望不知不觉间?又自骨髓里细微冒出,他强忍着让她上了药,后背的灼痛被清凉的药膏稍缓,心间?的燥热却无药可医。
她起身?,松了口气道:“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朝朝。”他忽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