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夜间还做了梦,梦见自己成了修锦,被一群疯狗当个蠢货一般愚弄争抢,连累了身边人,薛家再次落得凄惨下场。

薛扶光从梦中惊醒时,脸色阴沉的要命。

天色都未亮。

薛扶光只要想到梦中的情形,便再难以闭上眼。

当真是疯了。

他分明是要利用慕见书杀人,这些时日都在做些什么蠢事!?

他起身,自己翻出火折子点了灯,端到桌案前,凝神写下进来种种。

而后得出结论:他被慕见书影响了。

或者说,是被剧情影响了。

薛扶光望着雪白的纸上,漆黑的一行字,笔尖墨水在袖口染出一片脏污。

眼瞳漆黑如墨,在晃荡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他将纸张一张张烧成灰烬。

做这一切的时候,慕见书守在外间。

他知道。

不过薛扶光没有唤人,慕见书不敢自己贸然闯进。

他隔着屏风遮挡,望着里间的影子。

薛扶光没有重回榻上,而是在桌案前站到了天亮。

韶景进门,瞧见薛扶光竟然醒了。

还未出声,薛扶光先神色淡淡的吩咐:“将桌案上的东西,送到后宫。让朱捷送。”

朱捷是礼部侍郎,太子党。

主受皇后命令。

不过那是从前。

自从薛扶光藏匿慕见书那次,将朱捷的把柄递到他眼前,他便开始听从薛扶光指使。

这种递消息的小事,让他来做何时。

韶景将信收进怀中,转身便见慕见书端着水进门,要为薛扶光洁面。

薛扶光垂着眸子,神色冷淡:“这些事日后不必你做了,还是韶景来。你跟在身边便罢,有事自然会吩咐你。”

韶景立刻点头:“好,世子。天刚亮,小厨房中方架起来,要不您再躺一躺?”

薛扶光让韶景为自己系好腰带:“不必。让他们无需折腾,我稍后去寻郡主。”

韶景只好应声,见慕见书跟在薛扶光身后,一同出了听竹轩,自己匆匆去送信。

薛扶光见到薛挽兮,将他在信中安排告知。

薛挽兮稍稍思考片刻,便露出笑容:“阿如,连你都开始操心姐姐的婚事了。”

薛扶光口中灌下一口粥,闻言摇头:“姐姐只需去,瞧上哪个都行,我帮你弄来。若是一个也瞧不上,那日后便效仿前朝宫主,养一屋子面首。”

薛挽兮被他逗笑了。

不过,这是薛扶光第二次提这事。

薛挽兮不经也开始顺着他的话思量。

何必,就非得嫁人呢?

她至今未定亲,未必没有自己不想嫁的心思在其中。

薛扶光瞥着薛挽兮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

何必嫁人。

他要保他姐姐一辈子的荣华,谁也不能欺辱她。

即便真的要为他生小外甥,那也是薛家的孩子,会在他的护持下好好长大。

而非冠着外人姓,连生死都由外人定夺。

……

朱捷将消息递入皇后宫中时,太子也在。

皇后听着身侧宫人禀报,神情不变,淡声道:“惠妃倒是为你六弟考虑周全,不忘任何机会。”

太子皱眉:“静容郡主的婚事有眉头了?”

皇后道:“惠妃挑了三个人选,做着一个不成还能推上另外两个的打算。就算是恭亲王的脸面,也不好连续三次推拒。好算盘呐。”

太子很熟悉自己的母后。

既然提出来,这件事便是已经在心中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