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丰文华,立刻有人冷笑:“哪里会杀他,供着他都来不及!”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如想想看,咱们寨子这么多年,严防死守,怎么昨日那样轻易就被绕过哨点跟防卫,打到了家门口来!”
“是呢!昨日寨主还担心他文弱书生逃跑不及,让我们赶回去救人。谁知道撞上官府的人正感谢他,谢他献上了布防图,为官府解决了心腹大患,要奉他为座上宾!”
“他娘的!真是瞎了眼!竟将这般玩意儿捧上副寨主之位!”
“这等贼人!”
“我说前些日子商讨,寨主着急上火,这厮却日日待在宅子里不出门,还罚了老程几家闺女禁闭。原来是早不拿自己当定风寨人!”
“什么副寨主!去他娘的!前些日子谁与我争论,说定风寨有今日靠他丰文华?我放你的狗屁!”
周岷山被他们吵得头疼,抬手下压:“别吵了!”
他叹气:“昨日能赢,能护住寨中亲人,多亏了曲家那两兄弟。”
“丰文华竟还比不上在寨中待了不足一月的人。”
“那等小人,还提他做什么?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辈!”
“咱们可得好好谢谢曲家兄弟!”
周岷山声音疲惫:“昨日我看清了许多东西,若你们无意见,这副寨主,便由曲家兄弟担任。”
“是不是,太过草率?毕竟才相识不足一月。”
“认识再久有什么用?还得看关键时刻靠不靠得住。否则认识再久,也保不准是不是下一个丰文华!”
“说的是!”
“我没意见!”
“可兄弟两人,难不成轮流当?”
周岷山摇头:“曲慕小兄弟是秀才,日后要赶考为官,如何能做?自然是他兄长。”
周岷山又道:“我来议事厅前,已经与兄弟两人详谈过。既然丰文华投靠了官府,不如咱们也归顺官府。”
这话一出,像投了颗炸弹,炸的屋内众人神志不清。
“归顺朝廷!?”
“丰文华归顺,我们为何也要归顺!?”
“若是归顺了朝廷,与昨日打了败仗有什么区别!?”
“老子不干!就是死,老子也绝对不会归顺朝廷!”
周岷山的嗓门险些压不下他们。
“闭嘴!”
“丰文华费尽心思,还出卖兄弟,就是为了投靠朝廷吃香喝辣。若我们转头便也为官,才能在日后有机会收拾他。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若是归顺,丰文华会被气的半死不活不说,朝廷一定会好好安置咱们。尤其是昨日,我们打了胜仗。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我们昨日胜的是谁?”
“是薛鸿文。”
“是靖国的战神!”
“有着这等战绩,朝廷必然不敢轻视亏待咱们。”
“而我们的子女,亲人,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他们永远待在这山上,时时担忧被官兵打上山,送上断头台?你们去瞧瞧昨日吓到了多少人,你们的妻子,儿女。你们忍不忍心?”
“当初咱们是因饥荒,不得已上了山。而今为了家人,下山归顺朝廷,也不是什么丢人事。”
众人神色动容。
他们自己没什么。
可他们的妻子,儿女,日后的子孙后代,难道都得为匪?
周岷山心知他们已经被打动了大半,又说:“这些年,我从没带你们走过错路。便当是信我一会。”
是了。
他们这些人,哪个敢说自己不欠周岷山几条命?
便在昨日,他们才由周岷山带着守住了寨子,保住性命。